总裁没来,特处局另一位同事倒是回来了。
楼楚是位南疆蛊师,前段时间回家省亲,顺带参加了寨子里其他人的婚礼,回来得有些迟,作为赔罪,他邮寄了很多特产到局里,包括但不限于大蜈蚣泡的酒、整箱山里种的洋芋。
不过他本人先邮递包裹一步回到特处局,南淙就没看到塑料酒瓶里的大蜈蚣,因此对楼楚的初印象还不错。
楼楚本人外貌清秀,还留了长头发,扎成马尾辫,穿着打扮看不出来是个蛊师:白T恤、破洞牛仔裤、小皮靴,活脱脱大学生一枚,腰包并着腰带勒出一节细腰,看着瘦,实际有天天在山里爬上爬下锻炼出来的健康体魄,感觉能打十个柳青青这样的新时代青少年。
最显眼的还要数他手上的银镯子、耳下的银耳坠,花纹精美,做工优良,显然不可多得。
楼楚表示这是他阿姐出的料子给他打的首饰,等日后他抢了一个对象回寨子,就再给他对象打一副。
没错,他本人说的是“抢”。
南淙问:“那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楼楚笑嘻嘻道:“还没找到合眼缘的呢,怎么,你要毛遂自荐吗?”
南淙摇头,坚定地拒绝了。他可是有家室的狐狸,言行要守德,能不开这样的玩笑话就不开。
马慧祥已经告诉过楼楚孟怀焦去世的前因后果,谈话间他明显避开了这个话题,专注于结识新同事。
虽然新同事只有两个,都不是人。
初步认识了一下,楼楚就主动提出把南淙解毒的事情提上日程,今天先看看毒素的种类强度,再决定拔毒方法和后续疗程。
南淙说:“这是蝎子精的毒素,哪种蝎子我就不知道了。”
楼楚问:“你知道对方的具体修为吗?”
“两三百年?反正跟我打得有来有回的。”
“这么说你当时就有两三百年的修为啦?”楼楚笑眯眯道,“那现在至少也是个有五六条尾巴的狐狸精啊,而且未曾堕妖,法力肯定高强。”
南淙给他夸得脸红:“我也没那么厉害……中毒之后修为倒退了不少呢,修养了好多年才恢复到三条尾巴。”
“我需要借用你的一些血液,最好来自受伤的手。”楼楚手伸进腰包里,似乎是敲了几下,再拿出来就有只黑色的小蝎子趴在手背上,巴掌大,甲壳光亮,他还另外掏出了一根银针和一个小白瓷碗。
南淙老老实实伸手,手心朝上,别过头不敢看。
楼楚笑道:“你这样好像医院里不敢打针的小孩子。”
他用针在南淙手指上扎了一下,碗内接了五六滴血,接着手一抹,伤口就不再流血了,小蝎子感知到血味,顺着楼楚的手背爬到碗边,转悠两圈滑下去。
惊奇的是,它滑到碗底后,血很快变少,再爬出来时身上干干净净,端庄地卧回主人的手背。
楼楚从腰包里捻出一只蝴蝶送到小蝎子旁边,蝎子毫不犹豫用尾针扎了两下,蝴蝶由于翅膀被抓着,只能徒劳地蹬腿,接着迅速没了声息,蓝绿色的翅膀发灰发白,鳞粉扑簌簌地掉。
将原地去世的蝴蝶喂给蝎子,楼楚说:“不是很难解的毒,但毕竟过了太久,短时间内很难去除干净,我考虑用蝎毒刺激,以毒攻毒,再敷药将毒性引出,过程可能会有点痛。”
南淙呜呜假哭:“我好怕痛的,有温和点的办法吗?”
楼楚咧嘴一笑:“有啊,打麻醉然后截肢,或者咱们去道门医疗圣手那儿看看,不过路费看诊费药费得你自己出。”
他拍拍南淙的肩膀:“没个十几万肯定不行。看你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还是将就点吧,咱们这同事看诊还有医保能报销呢,我还可以给你抹个零头。”
马慧祥慈祥道:“小南,你就忍忍吧,咱们分局没你不行啊。”
这还能怎么办?咬咬牙,挺一挺呗。
楼楚将第一次治疗放在了晚上,好心建议南淙治疗前最好别吃饭,南淙饿着肚子就来了。宁玉淞和马慧祥都坐在旁边以备不时之需,柳青青遗憾表示他有道法网课,不能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