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克莱尔补上了动机。
“我们发现了麦考利和海斯曼夫妇的关系。
他们兄妹俩有一个姐姐宝拉,曾在海斯曼先生家里担任过家庭教师,后来又成为了他的情妇。
在被海斯曼先生抛弃后,海斯曼太太给宝拉的学校去了一封信,学校继而开除了她,一周后那个姑娘就自杀了。”
但这些全都只是合理怀疑,并不能作为逮捕麦考利的证据。
身为银行家的海斯曼曾令无数企业和家庭破产,船上的旅客中不乏其他像麦考利一样有理由恨他们夫妻的人。
第二天中午,埃莉诺终于见到了阿斯特丽德。
年轻的金发美人和海斯曼先生一起用完午餐,正要离开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她。
“乔姆利小姐。”
沃伦·海斯曼是个外表看上去远比真实年龄小很多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昂贵的三件套西服夏装,打了领带,短发精心梳理过,鬓角留有些许白发。
他的语气很亲切,却又没有太过于殷勤,熟络的口吻恰到好处。
“我曾在敦桥山学习过艺术,然后又对金融产生了兴趣,有一年夏天去旁听讲座时与一位同龄人交谈了很久,对方的博学与健谈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年轻的阿尔法兹公爵。”
埃莉诺对他微微颔首,“那应该是近四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我妈妈当时在敦桥山攻读历史学位,爸爸在匹斯伯格堡附近进行国事访问,他们就是于那时认识的。”
“是吗,想不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海斯曼笑着对身边的年轻女人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交流了,丽兹,具体的细节等到了巴赫再聊,到时候我和秘书打声招呼,你直接联系我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您,再见,海斯曼先生。”
埃莉诺突然没了胃口,路过侍应生后沿着环行走廊朝外走,阿斯特丽德没一会儿就追了上来。
“乔姆利小姐,你不是来餐厅吃饭的吗?”
“不是。”
“那你是来找我的?”
她停下了脚步,“阿斯特丽德小姐,我需要提醒你一句,在踏上这条船之前,我不认识你,从来没见过你,也跟你没有任何私人关系。”
阿斯特丽德眨了眨眼睛,“你生我气了?”
“没有。”
她又眨了一下眼睛,“那你......你以为我先前说想要结识的人是你?”
这个女孩揣摩起他人心思的时候真的非常准。
带着心思被戳穿后的恼怒与无措,埃莉诺扭头就走。
人都有需要和被需要的冲动,这两种需求同等重要。
有好感的人对自己有所求能满足虚荣心,而付出与得到都是很快乐的事情。
可当埃莉诺发现误判了一些事,她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过人之处且派不上用场时,一些敏感却一直被隐藏起来的感情便突然被刺痛了。
她的确是公爵的女儿,但也仅此而已。
她走下台阶,穿过天桥径直走去了下层甲板。
路上她问班吉:“马尔科姆警探将麦考林放出来了是吗?”
“对,听说是因为找不到能将他跟袭击案关联起来的实质性证据,他们只能将他放了,等明天船靠岸后再带去警局问话。”
“我看也没什么用,麦考利沉默寡言,一直是个嘴很紧的人,船上问不出来话,靠岸了就能吗?”科里摇头,“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去到甲板底下,埃莉诺扭头道:“先生们,我想请你们帮个忙行吗?我要去储藏室偷点酒出来,你们帮我守在这里,不要告诉罗兹叔叔。”
两人面面相觑,“可是,乔姆利小姐——”
“出钱的是雇主,我现在才是你们的老板不是么?”
没人敢跟老板对着干,埃莉诺顺利一人下到了通往冷藏室和储物间的过道里。
她在一道岔路口左转,去往了机舱的方向。
狭窄的走道,一名瘦高的年轻人正在跟一个乘务员打扮的姑娘说话。
那个女孩看上去很激动,说话间手一直挥舞着,看到有人过来,她面色慌张,匆匆忙忙就跑掉了。
埃莉诺叫住转身也要离开的年轻人,“先生,请问贮藏室在哪儿?我想买瓶酒。”
“我不知道,小姐,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男人径直往前走,埃莉诺跟了过去,经过一道闸门,她扭头瞧见克莱尔的身影在暗处出现,不赞同地朝她眯起眼睛。
她抿了抿嘴唇,无视在暗中监视的猎魔人,跨进狭窄的船员舱宿舍,反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