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沐天虞不是陨落在无尽归墟之地吗,与我自在堂何干?”
“我认得了,她是姜振清!八域大比魁首的那个姜振清,跟沐天虞并称日月双姝的那个姜振清!”
“这不就是踢山门的意思,天……好像还真只来了她一个人,她疯了啊……”
两道山门之间聚集的弟子沸腾成一锅粥,而耳边已经回荡起冰冷的倒数声:“十、九、八、七……”
完全被无视的外门长老恼火道:“莫要以为你名声在外,就能在我自在堂大放厥词,小丫头,老夫这便押你到掌门面前受审。”
法杖挥出数道灵力尖刺,极速朝姜振清飞去,外门长老不奢求一击即中,但尖刺上附了麻痹之毒,只要刮伤便能生效。没想到的是所有灵力尖刺都停在了她周身三尺处,而后硬生生在半空中调了个头,以更快的速度向长老反刺回来。
噗噗几声洞穿的响声,没有一根尖刺落空,外门长老的尸身维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落地。下方大乱,众所周知外门长老是元婴初期的修为,想要如此轻松——甚至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就置之于死地,至少要元婴后期的修为。寻常弟子如果不借助护山大阵结阵,根本就没有抗衡之力。
“不用着急,很快我就去见南季青那个老杂种。”姜振清翩然落地,四下睥睨,周围自在堂弟子立刻退开一圈,倒数已经数到三,大多数弟子没有退去山门之外,却也不敢对姜振清动手,默默让开了一条上山路。
姜振清飞身一脚踢断外山门的门柱,炙烈的本命火从坍塌的外山门开始烧。不敢阻拦她的外门弟子们试图救火,但山中纵火,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烧的速度,火舌顺着姜振清向上的路凶猛地窜过去。她固然可以直接飞到主峰上,但她不,她就是要这样一步步走上去,折辱自在堂的门楣,挑战自在堂的威严,她要百晓堂浓墨重彩地宣扬出去,要街头巷尾议论辩经,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报复的手段——传的多了传的广了,就不可能只有一种声音,不管他们信或不信,只要记住她讨的这一场公道就够了。
“放肆!自在堂山门岂容你如此撒野,自在弟子听令,把她给我拿下!”
雄浑刚毅的声音从内山门处传来,姜振清抬头看去,发号施令的应当是自在堂内门大长老,他身边还有个算是熟面孔的长老,姜振清记性很好,那是她参加桃园小典那一年的开典使,三酉真人。今日似乎是他的晋升礼,可惜,刚晋升就要殉职了,怪就怪拜在了三妙府门下吧。
命令一下,上千人借着山势冲将下来,尽皆是身着素白流光广袖的内门精英法修。外门弟子的归属之感浅薄,内门弟子却大多将一身荣辱系于宗门,战意盎然,无人退缩。
狂涌的弟子是湍急的河流,姜振清在上山路上独自逆水行舟。玉壶刀出,没人能阻得住她一时半刻,三酉真人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接近,心中只觉恐怖,他知道姜振清的名号,堂堂大比魁首,如今的苍古大陆又有谁不知她的名号呢?
可是距离桃园小典只过去了六年,六年,对于修士来说,连弹指一挥间都算不上。他堪堪突破元婴中期,而姜振清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元婴后期,不、不对……不止于此,三酉看着姜振清毫无压力地杀出一条血路,收拾他们内门精英弟子如砍瓜切菜一般,猛地拉住大长老颤声说:“她恐怕已经摸到出窍境,不要再让弟子送死,掌门怎么还不出来主持大局!”
“姜振清,你怎么还没死!”
一道残影从三酉身边急掠而过,长剑直刺姜振清面门,却被她两指夹住动弹不得。感受到轻易无法撼动的钳制,来袭的舒通崖不惊反笑,“哈哈哈,姜振清,看起来你堕了杀道啊,你也有今天?”
“堕杀道?”姜振清反问,“收拾你们这群渣滓,还需要堕杀道?”
“嘴硬,命倒是也大,就是不知你这条命呃、呃……”一只冰凉的手在颈间收紧,虎口卡死在主脉上,舒通崖在预想她堕了杀道的情况下还敢来挑衅,就是因为他的蝶梦双幻已经大成,有所倚仗。根本没想过会在一个照面之间失去所有反抗能力,不要说发动秘法,连运气都困难。
“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会跟你掰扯两句?”姜振清嗤笑一声,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要你死就行了啊。”
舒通崖眼神中终于露出情况超出掌控的惊恐来,断断续续地给姜振清传音:“为什么……你哪里来的修为……姓沐的临死前使了什么手段!”
姜振清正打算活生生拧断他的脖子,听到他提及阿虞,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姜振清歪头想了想,心里改了主意,手上加劲把人掐得半死,又捅了几刀让他只剩一口气。然后抓鸡一样把他拎在手里,顺着石阶把舒通崖往山上拖,拖出一道蜿蜒血迹,把一个血人扔到了主岭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