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汩汩冒血的小腹,姜振清咬牙用灵力封堵,运气不错,没被挑个对穿。再抬头看向沐天虞所处之地,捕捉到她周围一百零八个微小的闪光点,彻底松了口气——前阵已成,这台上是时候两极反转了。
法衡适才放弃骑乘蛮牛,转而想再次攻击沐天虞时,一股淡淡的危机感就已经开始涌现,然后在现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沐天虞勾起一个冷淡的笑,双掌在胸前合拢,眉心一点愈发殷红,轻声道:“法衡,确实有些看不出,你到底是防备我还是不防备我。”
“沧海一粟乾坤阵,前宫,开阵。”
大片白光爆开,法衡视野被占,但神识感觉得到牢笼般的灵力框架在疯狂搭建。法衡急吹一声长哨,正要再挑一次姜振清的厚土蛮牛骤然停住,急迫地调转方向回援,笨重的身躯在这一刻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灵巧,不管不顾地用身躯去挡快要成型的灵阵攻击。
这东西还真替法衡拼命!姜振清惊讶之余也忍痛飞扑出去,务必要在法衡腾出手之前站到阵眼上去。正西北距主宫十二步半,昨夜说错了一个字被沐天虞盯着背了整晚的位置。
然而,就在距离阵眼一步之遥时,手上的储物手镯忽然剧烈地震颤起来,姜振清皱眉,一缕神识下沉储物空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瞬间心头咯噔一下,紧急变向,两个箭步直冲到了沐天虞身后,几乎是紧贴着她俯下身去,死死捂住了颤动的手镯。
天杀的!它祖宗的!早不醒晚不醒,非要在这众目睽睽十万火急的节骨眼上醒是吧!
沐天虞愣住,看到姜振清掠过正确点位的时候,脑中第一反应是她昨晚答错果然不是口误。
呸,跟她待久了思路也先往奇怪的方向去了。沐天虞飞速调动阵法转为防势,传音问她:“发生什么?”
“老虎醒了。”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让沐天虞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按下攻势盯紧对手,尽可能蓄力防备。
别出来别出来别出来,没有我的指令不准出来!姜振清不停地重复传话给它,老虎在这一次沉睡之前就已经具备了自行进出空间的能力,但耗时不短,也有失败的可能。而这一次姜振清有清晰的预感,只要它想,它就可以瞬间出现在这座悬台上的任何位置。
姜振清反复传达了几次,手镯的颤动竟然很快变弱,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是因为刚睡醒所以没发疯吗?姜振清有些不习惯如此顺利的沟通,直起身时依旧捂着镯子,同沐天虞耳语:“好像暂时是听话的。”
开阵的攻击没有出现,法衡戒心拉满,看了半晌她们莫名其妙的互动,终于还是伸手轻拍蛮牛,决定以攻代守。
带伤的蛮牛更加癫狂,奔袭有如山倾之势。姜振清遁光站上阵眼,手握住刀柄,那头蛮牛却在距离阵眼三丈之处骤然刹住,铁蹄在台面上擦出两道深痕。
姜振清飞速看了一眼沐天虞,“阵外什么时候你还套防御阵了?”
“怎么可能?”沐天虞盯住蛮牛,皱眉道:“它这个状态,好像……”
厚土蛮牛眼中充血的红这会儿已经全然褪去,头压得很低,但不像是准备攻击,倒像是俯首。细看之下,它整个庞大的身躯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姜振清接下去:“它是在害怕吗?”
突然在怕什么?姜振清念头刚起,一种推测也随之浮现。
后方的法衡满脸疑惑地吹了声口哨,蛮牛原地倒腾了一下脚步,还是没有前进。法衡便看到姜振清脸上露出个堪称猖獗的笑,然后说出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疯话来。
“法衡,它好像有点怕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