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的是奕蓝他不是凶手,案发当晚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去了梅的家,和她的父亲说话,到了晚上又一起回家,我们根本没分开过,他没有时间作案,是有人嫁祸给他的。”
回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在车里,张景月自言自语。
“嗯。”专注开车的许燃听到他的碎碎念,附和点头。
“哥,你相信我了?”张景月转眼看他。
“你说的话,我怎么不信?”许燃转眼看他,笑着摸摸他的头:“之前逗你呢,小傻子。”
……
回到西宁村后,两人去了乡派出所看李奕蓝。
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李奕蓝眼底是青的,下巴胡渣都冒了出来。
他看见许燃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嘲讽藐视道:“哟,许队长不陪你家沐心,来我们这穷山恶水干嘛呀?”
许燃坐下来,笑着回应:“警察来这里能做什么呢,当然是打击罪犯啊,让某些做恶多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伏法的呀。”
许燃话里有话,笑的春风满面。
“你什么意思。”李奕蓝变了脸,冷冷看他。
“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许燃指尖轻敲桌子,却没有发出声音。
“呵…”李奕蓝冷笑:“什么人贩子不人贩子的,说的多难听啊。人家自愿跟我来的,你瞧瞧他的脸,多红润啊,显而易见的,他跟我在一起,要比跟你滋润得多。”
洽谈室内只有许燃和李奕蓝,李奕蓝那边一抬眼,就能看见外面接待大厅正和警务人员交涉的张景月。
他在问能不能提前将李奕蓝放出来。
张景月身上裹着一件藏青色棉夹克,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牛仔上衣配一件白色圆领卫衣,穿的厚厚实实的,因为身体瘦削,倒也不显臃肿,反而清淡脱俗。
他这身行头但凡换一个丑一些的人来穿,那就有点灾难了,因为衣服的款式老旧古板,规矩得过头有些老土,全靠他那张脸撑着。
洽谈室内,李奕蓝眼一转看到对面的许燃,想起了张景月先前在津州过的日子,气不打一处来,遂毫不留情出言嘲讽:“见色忘义的薄情寡信男,和你做兄弟,真是一种悲哀。”
许燃收了敲桌子的手,无意识地紧握,双眼盯着他一动不动。
“瞪我干嘛?瞪我我就怕你了吗?”李奕蓝恶狠狠回瞪他。
许燃突然沉着一笑,说:“李先生,我跟他之间的羁绊,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插足的,薄情也好,寡信也好,都不干你的事。”
“外人?”李奕蓝噗嗤一下笑出来:“对于你来说我的确是个外人,但我对于他来说,可是家人哦。”
李奕蓝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许队长,十年,你不在的这十年,可都是我陪着他的哦。”
每一个白天,每一个黑夜,每一个他躺在床上痛苦地无法入眠,艰难隐忍的的日子。
李奕蓝笑说:“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必须选一个,如果我叫他选,他一定选我不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
许燃没说话。
李奕蓝说:“因为爱人如养花,许队长,花给你,你也只有养死的份儿…因为你…”
“根!本!不!懂!他。”李奕蓝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吐出口。
许燃不说话,手却捏紧了,李奕蓝一番话的确让他的心起了波澜。
他们两人之间空白的十年,有另外一个人替他书写。
想到这里,许燃心口突然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一般,让他呼吸不上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无所知的张景月走进来,坐在许燃旁边。
“你们怎么了?斗嘴了?”张景月感觉到房间内有些诡异。
“没,只是在和许队长谈谈养花的问题。”李奕蓝道。
“养花?”
“嗯,就是想知道你家墙角那几株山茶被许队长养死了没。”
“是吧,许队长?”李奕蓝笑意深沉,看向许燃。
许燃沉默一瞬松开了手,放松眉眼,对他从容一笑:“活的好好的,倒不用你来担心。”
“呵~”李奕蓝不屑出声。
“……”张景月望见他们的眼神来来去去,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想到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便说:“奕蓝,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你们?”
“哼!”李奕蓝背靠在椅子上轻哼出声,说:“某些所谓的警察啊…我倒是不指望的。”
李奕蓝握住张景月的手:“我只要有你救我就好啦。”
李奕蓝对他笑的温柔,问他:“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我不在你身边,你有好好吃饭吗?”
“有的,你不用担心我。”张景月认真回应。
望见这一幕,许燃长久地不说话,默默注视着两人。
“你呢?吃饭了吗?”张景月问。
李奕蓝委屈摇头:“都是些猪食,难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