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她,会去哪里?
天色渐沉,冬景萧瑟,这几天没有下雪,寒风却依旧刺骨,将自己裹在羽绒棉服里,张景月心冰冷冷的,失魂落魄走在街上。
没走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直筒休闲裤,配上一双黑色皮鞋。
张景月抬头去看他的脸。
“江淮?”
张景月记忆力好,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禁毒支队的江淮。
“好久不见。”长相俊雅的江淮笑脸盈盈。
“好久不见。”
温暖的餐厅内,壁灯洒下暖黄的光,这家湘菜馆环境优美,气氛和谐,现在是饭点,人有点多,但并不嘈杂吵闹。
“见你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了老半天,怎么了?”江淮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没什么,一个人无聊逛逛。”张景月接过水,双手汲取杯壁的温度,对江淮道。
江淮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倒一边跟他聊:“听说你们刑侦支队最近又破获了一个大案,你们真厉害。”
江淮毫不吝啬夸赞。
“只是按部就班的在做一些分内工作而已。”张景月回:“梁局经常提到你们,你们禁毒支队也很厉害。”
“同你们一样,也不过是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罢了。”江淮浅淡一笑。
“前不久枪杀宋木缇女儿的凶手抓到了吗?”张景月脑中突然想起这件事,问他。
江淮摇摇头,说:“找不到任何线索,宋木缇在津州秘密贩毒多年,有很多对家早就想解决掉他,他的关系网复杂混乱,里面水很深,直到现在,他的上家我们也没能找出来。”
谈到此事,江淮的表情有些凝重:“都是一些常年在阴沟洞里生存的老鼠,最善于伪装和逃跑,宋木缇一死,各个都跑得无影无踪,线索一断,我们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津州早就被这些人搅成了一锅浑水。”江淮沉沉道。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开口。”张景月郑重道。
“好…”江淮喝着水,一双凤眼看向张景月,问:“段飞知道吗?”
“知道。”张景月点头,提到段飞,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如何去评价这个人。
“他来我们部门了。”
“嗯,我知道。”
“看你的表情,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好像并不怎么愉快。”江淮说。
张景月没说什么,只是想起了曾被段飞推下悬崖那件事,他忍不住提醒江淮:“你和他一起共事时,一定要小心谨慎。”
“这个人我早有耳闻,”江淮道:“说是五年前去找个算命先生算命,那先生说他印堂窄、下巴尖、头扁颈长耳小,还说他心眼小、嫉妒心强,做事心狠手辣,报复心极强,先生劝他最好重塑自我认知,去道观读经抄经,修养身心。他听到这话就炸了,当场掀翻了算命先生的摊子,后面又连续找人去骚扰人家,以占道经营,没有营业执照等理由让人家没办法正常工作,后来那算命先生不知道被逼搬到哪里去了。”
“说来好笑,那算命先生最后说他活不过四十。”
“他今年36,若是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他还有四年可活。”
服务员陆续上菜,江淮和他闲聊。
“嗯。”张景月盯着杯中的白水,愣神发呆。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江淮递筷子给他,见他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可能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
张景月回神,接过筷子:“没事。”
张景月对他笑笑,说:“谢谢你请我吃晚饭。”
“这有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以后每天都陪你吃饭。”
“你看起来很孤独,许燃呢,他没陪你吗?”江淮问。
“他...”张景月顿了一下:“他有事。”
“去约会了是吧?”江淮了然一般:“他这个哥哥当的真不称职,有了女朋友就不管你这个弟弟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张景月有些讶异。
江淮是怎么知道许燃是他的哥哥的?
“分局里的人都知道,只是你不大关注罢了,津州分局最帅的两个大帅哥,都在刑侦支队,局里的姑娘们垂涎你们哥俩很久了,连你们住在哪里都知道,只是你们每天都在外面跑,她们没机会接触罢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江淮跟他卖关子。
张景月一张脸疑惑不解。
江淮说:“她们怕许燃。”
“怕我哥?”
“为什么?”张景月问。
“说他冷,冷冰冰的,对谁都肃着一张脸,只对尸体、查案和抓凶手感兴趣,她们说跟他接触这些年,没见他和谁笑着开玩笑过...”
“其实他不是这样的...”张景月解释,这让他不禁回忆起高中时那个爱赖床睡懒觉、爱撒娇、爱笑还怕鬼的少年了,那时候的许燃青春开朗、光芒万丈,笑起来的时候,嘴边还有两个梨涡。
“那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江淮试探问:“家庭变故?”
张景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低低应了一声:“嗯。”
饭桌上陷入沉寂。
“吃饭了。”许久后,江淮说。
他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所以不停给张景月添饭加菜。
饭后,江淮将张景月送回小别墅。
“阿...阿景...”张景月下车后,江淮有些不好意思的薅自己后脑勺的发,他开车的时候,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衬得他一张脸书生般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