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你觉得你父亲真的会杀人吗?”
“我不知道。”
“你那个得了脑癌死去的爷爷,你觉得他真的是因病去世的吗?”
“我不知道。”高寒捂着头。
“还有你的身世,高寒,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没有妈妈?”
高寒面前的段飞咄咄逼人,瞪着一双鱼眼睛不停将冷漠的话语吐出口:“你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高崇华他真的是你父亲吗,高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高寒捂着脑袋不停摇头,整个人缩坐在床头:“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
阴冷的酒店套房内,连灯光都白惨惨的。
“头疼,头疼,求求你,让我见我爸爸一面。”高寒跪在床上,拽着段飞的衣领苦苦哀求。
段飞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冰冰地注视他。
见段飞不为所动,高寒转而又去求李文强:“文强哥,求求你,求你让我见我父亲一面,我很想见他,很想他,求求你。”
“飞哥。”李文强对高寒的求助视若无睹,反而拨开他的手,走到段飞身后,不发一言。
“根本不必找你爸爸,高寒,我知道你所有的事。”
段飞一双鱼眼睛冷漠无情又带着恶意的嘲弄:“高寒,你是个畸形的,乱L关系之下的产物。”
“你父亲不是高崇华,是你那患有脑癌前不久死去的爷爷,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姑姑,在你出生后不久就死了的姑姑。”
段飞说话歹毒又阴狠:“那根本不是你姑姑,那是你亲生母亲!”
“父女乱L,强j猥亵,19岁少女产后抑郁自杀,高寒,你是一个不被父母期待而生下来的畸形产物!”
“你说谎!”高寒听到这一连串的诬蔑之词,一时间怒火攻心,气到极点,一张温润的脸目眦尽裂,挥手一拳就狠狠揍在段飞鼻梁骨上:“你再说一句试试?!”
高寒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段飞鼻孔中顿时流出两行血来。
段飞没反击他,笑着擦干鼻血,嘴里还是不停歇,阴冷冷地将恶毒的话说出口:“你以为的好兄弟肖宁,他处处对你好,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以为他真的是对你好吗?”
“那是因为他想睡你父亲啊,想通过你去搞你爹,他根本就没拿你当兄弟,他只是利用你啊,高寒,你的人生怎么如此可悲? ”
“你的人生怎么如此可悲?”
段飞的话像魔音入耳般翻搅着高寒的大脑:“你的朋友、家人,包括那群警察,全都在骗你,他们给你编织了一个好大的谎言,可怜你生活在谎言中,还自得其乐,”
“你不要说了,求你。”高寒从床上跑下来,连鞋都没有穿,就一直摇着头后退:“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高寒转身就拉开门跑了。
“高寒!”一直沉默的李文强一声大喊,追过去却只见空荡荡的走廊,李文强看向屋内的段飞,道:
“飞哥,他跑了。”
“跑了好!”段飞走过去,对李文强说:“跟着他,别让他回家,别让他靠近警局或者拘留所,明天法院正式开庭审理肖宁死亡一案,高崇华作为案件相关人会被押解到法院,你想办法把高寒引过去。”
“我发点善心,让他们父子俩见最后一面。”段飞说话,眼眸无情,声音冷漠,一点都不像是在做好事的样子。
“去法院?”李文强有些疑惑地问。
“嗯。”段飞点头。
“好。”李文强没说什么,拾起高寒落在床边的鞋,立即追了上去。
高寒好不容易回到了市区,好不容易回来了。
大街上人不多,但是有人了,不再是茫茫大雪,一眼望不尽的白,他不用再害怕被冻死或者被周潜砍了脑袋,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空?
他该去哪里?
为什么那么茫然?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鞋呢?”高寒垂着头低喃,爸爸给他买的鞋呢?
看着光溜溜踏在雪上不知冷寒的双脚,高寒眼睛模糊,想回去却又不敢回去,那里面住着两个魔鬼。
不在乎路人好奇的窥探,他茫然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累了,他看见前面一张长椅,上面覆盖了一层雪,高寒没管那么多,一屁股坐上去。
他突然就想起大学和肖宁住一起时,自己老爱在冬天光着脚去浴室洗澡,看见他被冰地板凉的一跳一跳地,肖宁看不过眼总是提醒他穿鞋,但他不爱听,也老是忘记去穿。
洗完了澡没鞋穿就总是眼巴巴地求着肖宁给他提鞋,肖宁嘴上会不耐烦骂他,但也会去给他提来棉鞋。久了以后,每次洗完澡不用他说,他一开浴室门就能看见一双鞋摆在地板上...
肖宁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吗?
高寒想不通。
冰雪浸润脸庞,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钻进高寒衣摆中冻得他瑟瑟发抖。
有人在他身前蹲下,不发一言抬起他的脚,给他扫干净脚底的脏污,将一双鞋给他穿了进去。
“文强哥...”高寒低着头看向一身黑衣的李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