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会所出来后已近凌晨,天冷的厉害,张景月嘴唇冻得发紫,两人站在路边打车。
张景月黑色大衣里套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许燃将他帽子拉上来给他戴好,说:“这天看着快要下雪了,你看你冻的全身都在发抖,得加毛衣了。”
许燃跟他说天冷,他却对会所里发生的事有诸多好奇。
许燃耐心给他解释:“一米呢,就是一百块,绿茶600,红茶800,菊花茶1000,大红袍2000,这是陪一次酒或者陪看一次电影的价格。小活呢,就是摸摸小手,碰碰身体,喝喝酒,进行口j之类的非事实性的性接触。大活就是要一整晚陪着,发生些什么具体的性关系,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
许燃道:“她们怕我是警察,不敢接大活,拿一些规章资质的说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他们也的确猜对了,这群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许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夜幕中,张景月一双眼明亮亮地望着他。
“废话,我做警察扫黄那么多年,他们什么套路我没摸清楚。”许燃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真厉害。”张景月崇拜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他们也很狡猾的,看我们这副打扮不像来玩的,所以从我们进门起,我们就被盯上了,但我们今天不扫黄。以后有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你哥更厉害的。”
“好!”
张景月不知道的是,许燃还是津州分局的扫黄精英,得过荣誉奖章的。
路边迟迟没有车来,许燃便打开手机软件叫车。
等车的间隙,张景月道:“姜鱼说,白嘉敏失踪那天,有个骑摩托车的男人来接她,戴着头盔,看不清长什么摸样,而白嘉敏此前从未跟她们说过她身边有这么一个男人,哥,你怎么看?”
“怎么看?”
“监控里看呗。”许燃拿出一个u盘在他眼前晃荡:“刚才去厕所的时候,顺便要了一份监控视频。”
“哇,哥你这么厉害?!”张景月惊喜道。
“你以为,省级十佳青年警察的称号白来的?”许燃难得一见的有些小嘚瑟。
“真厉害!”张景月满脸欣羡。
许燃揉揉他的发。
张景月笑着道:“其实我也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许燃问。
“我更确定杀人凶手是一名男性,而且是一个人的独狼式作案。”
“怎么说?”许燃正色问。
张景月道:“就拿楚卓然来说,他自幼跟一位狂躁易怒,脾气不好,爱打骂他的女性一起长大,生活中,自然是对女性有所恐惧害怕的。而对他好的邻居,虽是一对夫妻,但牛夫人病弱,帮不了他什么,而牛强是一位强壮的男性,能够与汪云对抗,那天汪女士虽然骂的凶,但是却不敢越界动手,她是害怕牛强的。而牛强在楚卓然幼年时给他带来了很强的安全感。所以他天然的会对男性有一种亲近心理,我猜测凶手是用某种方式接近他,进而取得他的信任。但是他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变态杀人犯。”
“那白嘉敏呢?”
“你说楚卓然对男性有亲近心理,但是白嘉敏不一样。姜鱼可是说过,白嘉敏常年遭继父猥亵性侵,那她岂不是应该害怕男性的接近?”许燃道。
“她害怕的是她的继父,但不是男性。她多年出入声色场所,多次与男性发生性关系,说明她并不排斥男性,且为这种采用身体交易获得金钱的方式并不反感,更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她遭继父猥亵多年,她的母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姜鱼也提到了,白嘉敏跟自己的母亲说过,但是母亲不准她报警,觉得丢人。面对一个不作为冷眼旁观的母亲,她是失望的,难受的,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跑出来这么多年不愿联系家里。”
“她的父亲早亡,自幼缺失的父爱会让她时常去幻想理想中的父亲是什么摸样,所以其实她并不会主动去信任一名女性,反而一个有魅力有情商会说话,看起来很稳重,在某个时候在某些方面给予她关心,可以为她提供帮助的男人更值得她交心。”
“凶手的年纪不会小,大概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而且身形不弱。”
“还记得楚卓然指甲上涂的粉色指甲油吗?我查看他过往的照片,未曾发现他有给自己涂指甲的习惯,而且我们并没有在他的宿舍发现指甲油存在的痕迹,那么他死后的手上,为什么会有指甲油呢?而且给他涂指甲的这个人技术并不过关,有一些还涂到了他的皮肉上。我怀疑是凶手在控制折磨他时或者在他死后,给他硬涂上的。而粉色的指甲,正好可以满足凶手的某种情感或者心理需求。”
“凶手在受害者体内留下的j液,不一定是他的,一般来说,凶手为躲避追踪调查,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直接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痕迹,在这起案子中,我们能看到一个聪明、变态、冷血、自信甚至是傲慢到笃定警方不会抓到他的嫌疑人画像,他的虐杀行动不会停止,他还在精心挑选自己的猎物,他是不会给警方留下生物信息这样一个大的破绽,我怀疑受害者体内j液属于其他人,甚至是另外一个我们还未发现的受害人的生物信息。”
“还有,楚卓然消失的皮肤和臀部以及白嘉敏不见的双臂,让我觉得凶手是在收集什么,但我还未想出他究竟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