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张景月会竖起大指姆笑咪咪回应:“帅,很帅,但是帅哥,你现在只有五分钟吃完你面前的所有食物,不然我们就要迟到咯。”
张景月好心提醒。
许燃却道:“小意思。”
他几口就吃完面条,又几口呼噜呼噜吸完豆浆,将鸡蛋油条以及剩下的一碗豆浆挂在自行车上,就上了自行车。在自行车上的时候,还能一边吸口豆浆,一边夹根油条吃,看得老阿叔目瞪口呆。
张景月却对他的操作习以为常,两辆自行车并排着走,春天时有春风吹,冬天时有雪花飘,两个人就这么走过一年四季,走过春夏秋冬,走过最好的青春时代。
津州冬天来了,阿叔的油条铺子生意还是很好,说不了两句话,阿叔又去卖油条煮牛肉面了。
此时正是早市繁忙的时候,大街上人来人往。
“哎呦喂!这是什么东西啊我的天!”一条流浪狗叼着一团东西从人群中穿梭,有人惊叫道。
路边的人初初一看是条狗在叼东西时还不曾放在心上,细看之下却惊出一身冷汗。
“天哪!这...这是手吧?啊!是人…人手!!!”
“人手?哪里哪里???”
“快...快报警啊,快报警!”
人群一下喧闹起来,远远地将那狗围起来,但又不敢靠近,怕它有狂犬病,于是只好掏出手机不停拍视频。
这一阵喧哗很快吸引油条铺子边坐着的两人的注意力,许燃站起来走过去。
一条毛发粗长凌乱快要挨到地面,脏的结成一缕一缕的黑毛流浪狗被人围在中间,流浪狗被困住,叼着断臂眼神警惕,不断后退左右观察。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高大的许燃从人群中分列而来,天然伟岸清冷的气质让众人不约而同靠近他,看向他。
流浪狗像是害怕,突然朝许燃狂吠几声,狗嘴里的断臂掉下来,转身一溜烟儿逃跑了。
一群好奇的吃瓜群众赶紧围拢过来想看看地上那截断臂。
“你瞧这手,十指纤纤,又细又白,还涂着粉指甲,是个女人的手哎。”
“这是哪家大闺女又遭了难,天哟,真可怜!”
“这玩意儿是从哪里来的啊?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
“不好意思,请大家分散开来,不要破坏现场。”许燃掏出警官证,说:“不用报警,我们就是警察。”
人群瞬间静下来,许燃抬手打电话叫李成峰带人过来封锁现场。
张景月蹲下身细细看那手,对许燃道:“十指纤纤,不一定是女人的手,一般女性骨架小,指节各处堆肥,指尖秀气娇小。而男性受雄性激素的分泌影响,显精瘦平状。你看它的手指,指骨粗大凸出,关节明显,倒像是一个男人的手。”
“不过受职业影响,以及激素分泌不均,有时候会有模糊,我也不是很确定。”张景月又道。
“哪有男孩子涂指甲油的,这位警官真是想得变态...”一个围观的立即群众反驳他。
张景月抬眼看他,想了想说:“人类行为和需求是多样变化的,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他们都有涂指甲的自由,爱美是天性,只是社会规则在我们生下来时就不断引导塑造我们的价值观,认为男孩子就该勇猛、强大无畏到可以扛起一切,而女孩子是脆弱的,需要呵护疼爱的。男孩子涂指甲涂口红是异类,是娘气,是变态。男子主外,赚钱养家,女子主内,操劳持家。但其实男性也常会有脆弱敏感,想掉眼泪的时候,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膝下有黄金等一系列既定规则告诉我们,流泪是女人的事,我们要做的,是扛起一切。”
“不过现实也在告诉我们,不是所有人都该是这样的,有男孩子爱美、爱哭、娇弱无力,也有女孩子坚强、伟大,做出功标青史的伟绩。”
“仅凭涂指甲与否,来断定一个人的性别,是社会观念的僵化,我们应当尝试去包容世界的多样性,就像这位先生,您裤脚露出的半截黑色渔网丝袜,也很漂亮。”
张景月说的先生,是方才说他变态的围观群众,那先生此时涨红了一张脸,赶紧往下拉自己的裤脚。
“不过是穿...穿错了,我媳妇儿的...穿错了。”男人红着一张脸解释,手忙脚乱的。
众人没看到他的渔网丝袜,但看他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许燃看了那男人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扭开脸,转而对张景月说:“找到手臂的主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嗯。”张景月点头。
李成峰很快带队过来油榨街,此时热闹散尽,油榨街路口中央只剩一截断臂孤零零躺在道路中央。
“几十年的老菜市了,哪里有安装什么监控?”市场管理人告诉他们监控是有,但是根本没开过,全部都是摆设,年久失修早就坏了。
那么这一截断臂究竟是被狗从哪里叼来的?手臂的主人是否还活着?
又是一个新的谜团,在迫切等待他们的打开。
第五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