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一条街尘烟散尽,但天空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今夜的月并不明朗。
活灵活现的酒吧老板正一边和员工收拾狼藉一边大叫倒霉。
是谁把他塞进去的?又或者是不是他自己走进去的?但是一个正常人会选择这种方式自杀吗?这起案件,他杀的可能性会更大。
许燃和张景月陷入沉思。
“嗨~”有人突然出现打破沉静的氛围,是先前被劫持的男子朝着张景月而来并向他打招呼。
男子已经包扎好了伤,俊秀颀长的脖颈缠了一圈白色绷带。
张景月看见他,正色提醒道:“以后别这么鲁莽了,看见危险就该远离。你这样,家人会担心的。”
张景月指了指他颈上的绷带。
男子以手抵唇明媚一笑,回问:“那你呢,先前火势那么大,怎么还义无反顾往里冲?”
“我...”张景月瞄了一下许燃,见许燃正静静地看着他们俩听他们说话。
“江淮。”男子似乎也不需要张景月的回答,他友好地伸出手,说:“认识一下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景月,风景的景,月亮的月。”张景月伸手回握,随即又介绍道:“这是许燃,我的...我的同事。”
张景月斟酌着用词。
江准悠然浅笑,对许燃伸出手:“你好。”
许燃敷衍一握,算是打招呼。
此时路边一辆黑色迈巴赫低调滑行过来,停在三人身边,一个身着黑色西服,且肤色黝黑的年轻司机下了车对着江淮躬身叫少爷。
江淮点头,那司机就打开了后车门,随后恭恭敬敬立着。
江淮转过身与张景月许燃道别:“我的车到了,我就先走了,张…先生。”
江淮叫他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揶揄,像是在学张景月之前叫他先生的时候。
张景月却没留意,只是挥手和他说再见。
江淮闻言俊脸顿时灿然一笑,道:“一定会再见的。”
他的笑容和旁边严肃立着的司机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
许燃不声不响半倚在救护车上,他的身形散漫,一双眸子不动声色看着两人道别。
江淮走后,他的脸立刻严肃起来,对张景月警告道:“他掌心有茧,和我的一模一样,人看起来无害,但其实惯用刀枪,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惯用刀枪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说不定他职业也和你一样呢?”张景月反驳。
“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父亲是毒贩,母亲在戒毒所的孩子吗?”许燃沉声:“你当初看他可怜兮兮一个人在破屋里蹑手蹑脚烧火煮泡面,你同情他,天天从家里给他带吃的,可是后来呢?”
后来,那孩子利用张景月,间接害死了许燃的父母,以及许燃父亲所带领的整个禁毒支队。
纵然那孩子已死,但这依旧是横梗在两人之间的一道伤口,永远的疤痕。
许燃没再说话,张景月脸色瞬间苍白。
“我不是在怪你。”许久之后,许燃道:“只是这世上的人都戴着面具,面具之下,众生各异,有人是人,而有的人却是吃人的鬼。”
“我相信我的直觉,他未必是鬼,但也绝不是好人。”
许燃再次提醒:“你离他远点。”
“嗯。”张景月苍白着脸点头答应。
公路上一辆高速行驶的黑色迈巴赫内,坐在后排的江淮手里缓慢把玩着两个肚大肥圆、桩矮端正的核桃,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开车的司机若有所思,一会儿后出言道:“带我去见你父亲。”
前排的司机手一下拽紧了方向盘,开始低头道歉:“少爷,父亲不是故意的,如有罚,温旭愿代他受罚。”
江淮漫不经心一笑:“谁说要罚他了?”
江淮对司机道:“你少爷我啊,今天因为他在我脖子上划的这一刀,很愉快,我要去谢谢他。”
那抹漫不经心的笑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意味深长。
.......
李成锋带着行侦支队小组成员勿忙赶来,整个酒吧被立即封锁,方才还在大叫倒霉的酒吧老板也被警方带走调查。
“队长,现场已经封锁,你受了伤,要不先回去休息?”李成峰问。
许燃挺直了背站起来,并不打算离开,他对李成峰道:“把你们景老师送回去休息。”
“不。”张景月摇头拒绝:“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