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素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谢兰石教他许多防身的功夫,正愁不知如何答谢,这玩意儿跟谢兰石一个花色,他肯定喜欢,于是不等对方出声丁素直接说:“你开个价吧。”
曹雨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丁素问。
曹雨一愣,手有点发颤,磕磕巴巴地说:“五、五十两?”
丁素想了想,掏出一张面额五十的金票拍在了桌上:“行吧,五十就五十。”
曹雨差点晕过去,说:“爷,是银、银子。你,你给我这个金票,我们这小地方,也兑不了。你敢给,我也不敢花。”
“谁给你的!”裴怜尘也被丁素突如其来的财大气粗吓了一跳。
“小谢给我的。”丁素不好意思地把票子收回来,重新翻出了银票来,裴怜尘也掏出了一张,盖在了丁素那张之上,问:“小曹兄弟,你们镇上出入的人,可有记录?”
曹雨想了想,说:“没有,谁记那个。不过你若是想找人,可以去问问赵小疯。”
赵小疯就住在镇子口,和旁人家都离得远远地,只有间破破烂烂的瓦房和一个小院子。
“赵小疯!”曹雨喊她。
那女子原本正在院子里给菜浇水,闻言愣了愣,忽然捂住脑袋晃了晃,转身要躲起来:“别找我别找我!谁都不要跟我说话!”
“哎呀,这是外头来的客人,有事想问你!”曹雨好言相劝,“他们可有钱了!”
赵小疯叹了口气,重新走出来:“好吧,什么事?”
曹雨得意地笑了笑,说:“你们尽管问吧,她的记性可好了,哪一天那一刻,她见过什么人,那人长什么样,脸上有几颗麻子,她都记得!”
裴怜尘想了想,试着问她:“大约半年前,紫真瑚被毁那几天前后,有没有什么人来到、又离开困龙镇?”
赵小疯伸出手摊开来。
丁素把一张银票拍在她手里。
赵小疯不假思索地说:“紫真瑚出问题的那天,没有人来,前一天有三个人,前四天有两个,前——”
“有没有稍微特别一些的,看着与寻常人不太一样的?”裴怜尘又问。
“有一个。”赵小疯毫不犹豫地说,“他是在十天之前来的,就住在镇子西头,因为他生得还挺俊,我多看了几眼。他在紫真瑚出问题之后,第三天晚上就走了,但是他不是像我们平时那样走,而是忽然消失了。”
“忽然消失?”裴怜尘有些不解,心想莫非是缩地术?
“那天夜里,他在河边站着,忽然就有奇怪的铃铛声,然后有船桨划动的水声,不一会儿就有一艘船从河面上驶出来,他坐上船走了,往对岸去。”赵小疯打了个寒噤:“然后我眼睁睁看着那艘船消失在河中央了。”
“你怎么会看到的!他没发现你?”曹雨也抱紧了自己,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也太吓人了,你居然都不跟我说。”
“我在自家屋顶上,拿着筒镜看的,他隔那么远怎么发现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还以为自己终于真的疯了。”赵小疯哆哆嗦嗦地说,“当初就不应该贪图美色,要不是看在你们给钱又长得漂亮的份儿上,我才不说。”
大半夜在屋顶上拿着筒镜看美色,好像也的确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丁素也汗毛倒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夜半乘船凭空消失,裴怜尘微微蹙眉,他听过这样的传闻,绝大多数时候,这样的情况都是和一个叫做问往祈来的地方有关系。
赵小疯那边能问的都问过,裴怜尘和丁素一起离开了,去了困龙镇上唯一的旅店落脚。
问往祈来,只有魔门邪修聚集的天光市才有问往祈来开启的通行之法,一张船票便是百两黄金,前往约定之地,会有问往祈来中的船夫来渡。
他们的身份并不方便去天光市,更不方便去问往祈来,还需千枢阁先做一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