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仍旧需要你继续潜伏在望姚,黎明之前,需要你引路。”
“我知道,这项任务很艰难,你也许会面临怀疑,也许会遭遇猜忌,你将承受常人之不能承受之事……但倘若你遭遇不测,我们会第一时间营救你。”
“关沐,你决定好了吗?”宋陨星很认真地问他,“你已经为俞襄浴血奋战了十几年,假如你现在决定终止脚步,你依然是公爵——是我们俞襄的公爵。”
“上将,臣比您年长,遇到您之前从来没有建树,在战场上就是最不起眼的炮灰,一次次受伤,一次次痊愈,然后再上战场,或许,臣将永远如此浑浑噩噩。可是,”关沐想到从前之事,感慨良多,“是您看中了我的资质,许我家亲荣华富贵,杀敌是刀口舔血,当卧底也是刀口舔血,您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感激不尽。”
“如今,大业在前,臣不能为一己私利贪慕荣华就忘记您的恩情,臣知道开战在即,臣此程或有风险,但,臣敢保证,绝不妄杀国人,绝不背叛帝国,绝不——辜负于您!”
“好!果然不愧是我俞襄男儿!”宋陨星毫不吝啬地大声夸赞,他平生谁都看不上,而今,关沐的精神令他敬佩,很难得。
他叫了方楚侠进来,吩咐道:“关卿劳累多时,你带他下去休沐一番,如果他愿意,给他申请对接隋韶的信号,让他好好地和他的家人说说话。”
“……可是,”方楚侠面露难色,“隋韶被皇帝和安鸣惊的人控制了,十三师的人不能明目张胆地对接信号,我们联系不上他们。”
“……”宋陨星沉思了下,道:“用我的权能申请,如果安鸣惊仍旧屏蔽,那就附赠他一句话——要么暨淮被我宋陨星踏破,要么,就是隋韶被我和暨淮踏破。”
方楚侠点点头,带着关沐出去了。
他们一走,楚希明不待宋陨星吩咐就自觉上前几步,走到宋陨星面前,主动道:“上将,关公爵的事,我们得商量商量。”
“嗯。”宋陨星应声。
“瑜安重要,宗政伯骁更重要,那个太子,对这个弟弟很不一般,这边就不用担心了,八成他们是会同意换人的。但是,”楚希明沉思着,“关沐身为暨淮的侯爵,他的交换筹码不能太低,惹来怀疑不利于侯爵日后行事,但也不能太高,那位太子自私自利,肯定接受不了太高的条件,这个度,咱们得把握好。”
宋陨星复坐,看他:“你觉得,我们能换些什么?”
“城池土地?珍珠宝石?还是妙龄美人?实在不行,他们公主咱们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就当是手里握着个人质,多个筹码。”楚希明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其实,也是在暗搓搓地试探。
他在试探,唐落在宋陨星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毕竟,男人与男人,简直是惊世骇俗。
或许,宋陨星只是忘不了那年年少惊艳,或许,只是兴趣犹在,轻易忘不了,也许,只是当做一个玩物。
要知道,人一生所能遇见的惊鸿一瞥太多太多,时间会洗刷一切,慢慢淡忘,谁也不会再在乎谁。
“公主?”宋陨星一听脸就黑了,“你是觉得,咱们陛下那位骄横的公主缠着我还不够,再给我找一个麻烦过来?”
“也许,这个公主还能当一个挡箭牌呢。”楚希明嘻嘻坏笑,“上将您多少年的铁树不开花,一时不喜欢也没什么,娶来就当做是挡桃花就是了,再说,我可是听说那暨淮皇帝的小女儿生得那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礼仪修养更是没得说,没准相处相处,就处出感情来了。”
“去想屁吃!”宋陨星忍无可忍,一脚踏出,猛地踹过去,“要娶你娶,老子有喜欢的人。”
楚希明好险没有摔个狗吃屎,但听到宋陨星的话,他的心就猛地沉坠下去了,仿佛跌进冰冷的湖水,窒息,灼痛。
他清楚,唐落这是真的被宋陨星盯上了。
唐铭啊唐铭,我该怎么做,才能……楚希明满心苦闷。
“唐落啊……”楚希明喃喃着,他想,被宋陨星如此在乎着,不知道你这到底是福是祸。
他出神,宋陨星却不愿意了,“姓楚的,你真不会想要尚公主吧?敌国公主也成?”
宋陨星支颌,若有所思,“也不是不行,哪怕你这条件不够,我都能给你硬抬。”
“但是,我听说,那暨淮的小公主叫宗政凌瑶,被皇帝宠坏了,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我怕你压不住她。”
“再说,人家皇帝挺待见那嚣张公主的,估计不会轻易许配给咱——嗯,却也不是毫无办法。”
说罢,他倒真开始思虑楚希明尚公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