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臣在府外碰见了他,他拿着上将的指挥金令威胁臣,从臣这里夺走了那两杯沙水。”
温少安天生小小一张圆乎乎的脸颊,有两个很深很漂亮的小酒窝,眼睛也是偏扁圆的那种类型,这些都让他扮起可怜来具有先天的优势,再加上十七八岁的偏幼龄的年纪与外貌,这曾让他无往而不利。
此刻,温少安故技重施,又刻意携了点儿哽咽的哭腔压在嘴咙里,任是谁瞧了他都得动点儿同情心。
“章京大人日夜辛劳,他拿走臣的沙冰,又肆意嘲讽臣,任臣曝晒于烈日之下大汗淋漓,臣虽然身体上难受,但心里也不敢生出任何怨言。”
“但,上将,在臣明言两杯里有您的一杯后,章京大人人仍旧毫无顾忌地取走了它,这明明,明明……”
说到这里,温少安隐忍般地咬了咬唇,眸中一片雾蒙蒙的水光,让人瞧着可怜可爱,恨不得要把所有欺负过他的人全都整死。
而偏偏温少安还似乎一副不愿说楚希明坏话的纠结模样,这就让人更想偏袒他了。
“上将,他拿走臣的东西不要紧,可他还在明知道那是臣拿来给您享用的沙冰后仍要夺走,这……这就太不尊敬您了吧!”
温少安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任是谁瞧了都疼惜,免不了要温声细语地好好哄上一顿。
偏偏他遇到的是毫无同理心的黑心上司宋陨星。
面无表情的宋陨星铁石心肠,他囫囵听完温少安的控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楚希明在明知道那杯沙冰是你准备给我的情况下,仍然不犹豫地取走了它,并且还以指挥令威胁你,将你大肆嘲笑了一番,是么?”
“倒、倒也没有您说得这样严重。”温少安讷讷反驳,明为劝抚实为拱火,“章京大人这么大热天的还要去传令,比之臣所领之事辛苦百倍,一杯沙冰而已,臣不介怀。但是、但是,章京大人他怎能因一时贪凉而、而冒犯上将您呢?”
温少安暗悄悄地拱火,并把之前说过的话又刻意重复了一遍,无形之中为楚希明招惹着宋陨星的怒火。
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这样心机。
温少安刻意挑着要事汇报完后的空档向宋陨星控诉,就是怕先控诉再汇报会无形中让宋陨星的怒气消弥掉,而现在则不一样了,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宋陨星这会儿肯定非常生气。
想来宋陨星待会儿绝对少不了要狠狠修理楚希明一顿。
一想到这,温少安就满心期待,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要抚掌欢呼了。
哼,可恶的楚希明,谁教你仗着自己的江宿国的异域血脉生得比我高大,就欺负我,还夺走我的沙冰,哼,这下我要你好看。
温少安内心得意洋洋地幻想着。
宋陨星似乎上套了,又似乎没有,他中肯的、一针见血地道出关键:“他抢了你的沙冰,或许还挑衅了你,你不服气,又打不过他,所以来找我告状并希望他得到诘责。”
温少安被内心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嗯嗯,嗯……呃。”
呃,等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么说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这样好了,楚希明欺凌同僚,不敬上司,就罚他减俸三月。”
宋陨星看着温少安迫不及待露出欣喜的神色,勾了勾唇,轻笑道:“我给你挑衅回去的机会——方才那是口令,由你向他亲自转达。”
闻言,温少安:嘻嘻。
“不过,”宋陨星懒懒散散地笑着,话锋一转道:“鉴于你送来的沙冰我没尝到,所以楚命明罚俸的那三个月,你每日午时都要带一杯沙冰来上将府交予我。”
“嗯……让我想想,口味么,就要青提的好了。”
闻听此言的温少安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偏偏他还得强颜欢笑答应下去。
温少安:……不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