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姚军事基地。
城指挥府。
穆桓有些焦急。
唐落已经落在俞襄人手里好些天了,生死尚且不知,而他派出的几个营救小分队大多折损在豫北外围,少数潜入豫北的也都断了消息,而他花费大力气培植的钉子也未曾传出半分讯息。
虽说他并没有那么在意唐落的死活,但目前唐落于帝国还有很大的价值,在帝国高层还有放弃唐落之前,就算是装个假样子,他也得“竭力”去救唐落。
为此,他连惊天弩都摆在对对家城楼下了,谈判都提出来了,再赎不出唐落,那他就只有遵从皇帝的指令,化守为攻,侵伐俞襄。
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是不会那般做的。
一则唐落身为俘虏命在敌手,一旦开战极有可能陨命,他死了不要紧,要是有政敌把这罪过按在他穆桓头上,那可不遭老罪了。
二则耗时耗力还耗损军资和兵卒,皆为他望姚的损失。
目前来说,情况不明,他心中烦躁却也无计可施。
宗政伯骁冷眼看穆桓忙得团团转,无丝毫帮忙之意。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案牍上,皱着眉数落道:“早就提醒你们谨慎点,等本王到达望姚再作商议。你和父皇不听,现在上将被俘生死不明,怎么办?你偏要派人去试探,打草不成反惊蛇,引豫北更生警惕,导致连本王趁其不备来波袭击都做不成,白帮了敌人。”
他哼哼着,语气里满是不屑:“真不知道区区一个宋陨星有什么好怕的?”
穆桓不敢得罪这尊大佛,纵心烦意乱,也只好顺着他说:“骁小王爷说得是,致使上将落入险境是臣失当,是臣的过错。但那宋陨星却不可小瞧,暴虐嗜杀,实力深不可测,他手上的人命不下三十万!他一个人,压着整个俞襄七年,俞襄的那些贵族在他面前小动作不断,却连屁都不敢放大了。其人恐怖如斯,臣本担忧上将身处前线恐会成为其泄气目标,这才……”
宗政伯骁生性一股子率性坦直,才不与穆桓弯弯绕绕,直接喝问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本王就问你一句,什么时候开战?”
他不在意唐落的安危,唐落是国之重器他并非不知道,但他才不在乎那些,他只是热衷征伐,就像他的名字所寓意的——“伯将之才,骁勇善战”。
“不能开战。”穆桓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一旦开战,身为战俘的唐落必死无疑。
“不开战?守着这么一座庞大的军事中心却龟缩不出,穆桓,你还算是个男儿吗?”
穆桓不理会宗政伯骁的侮蔑,面上恭敬如常:“骁王爷,储君殿下已经发现您私自离开尧观奔赴功疆的事了。殿下吩咐臣,骁王无令不得私出望姚,更不能私自上战场。骁王府的三千护卫军将驻扎在羽田大营,臣会定时为其补给粮饷军资,其无令亦不得出城。”
“你!”宗政伯骁忽地跳下案牍,指着穆桓半天说不出话来。
“臣召集了众吏员议事,恕不能奉陪,骁王爷可自便。”
穆桓左手搭肩躬身一礼,缓步后退几步后转身出了房间。
宗政伯骁犹自郁闷着,想了一会儿后忽然笑了起来,“此令可未必说是你的城指挥使令才行啊。”
说罢,他斜齿一笑,手里把玩着金晃晃的骁王令,满意地巡视他的护卫军去了。
穆桓走进议事堂,只见众要员皆已到齐,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上首开门见山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上将的事情了,不知各位可有什么营救之法?”
虽说穆桓只是一小小城指挥使,身无爵位,但因其掌管的望姚是帝国内最大的军事中
心和研究基地,在连年战争中成为了专司战备、守护帝国大门的重要城池,本就军资雄厚,于暨淮举足轻重,又得唐落的增益,因而无愧为国之重镇。
是以穆桓的势力地位放眼暨淮屈指可数。
在座的无不是爵位加身,官在少将之上的高层精英,但对他却无不真心敬服。
穆桓高居首座,无人争议。
穆桓方一开口发问,少将孙平虎率先道:“宋陨星残暴狠厉,为保上将安危—穆府君,我提议发兵豫北,一举攻破其城,救回上将。”
中将孟一川摇头:“不妥!一旦开战的话,上将极有可能成为祭旗之人。”
伯爵林山越说:“陛下谕令:必须见到活的唐落回京。我建议先行谈判,不惜一切代价从豫北赎回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