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丹青在铺子没待多久就出来了,谢二老爷知她要来,早已恭候多时,两人说通后一拍即合,虞丹青满意离开。
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虞丹青三两句便顺水推舟成事,红袖竖起大拇指慕了一路。
房门外的屋顶,那黑衣少年还在守着,虞丹青有种不安涌上头。
少年扫过她们空荡荡的身后,有些失落,转身要走。
“你是在等谢兰机吗?”虞丹青叫住他。
少年止住步伐,朝她颔首。
看来他也不知道谢兰机的去向。
“那他平时会知会你一声吗?”
少年点头。
红袖贴近虞丹青的左耳,小声道:“小姐,他看起来好像不太会说话,有点呆啊。”
虞丹青没心思关注这些,继续和少年交谈,“他常去的地方都有哪儿?”
他紧闭唇不肯答。
“……行,再等等看,若他整夜不归,我明儿有空去寻,你不要太担心,丞相事务繁忙,也许宫中有事被陛下留了。”虞丹青安抚他,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十几岁的少女,而非二十多岁的女将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长玄,玄铁的玄。”他终于开口。
***
夜深人静,虞丹青坐在床上,红袖端来了洗脚水。
温风争先恐后挤进窗户打在虞丹青脸上,她的视线透过窗户,有些走神。
红袖顺着她的视线探望,对面的房间漆黑一片,压根没人。
“小姐,谢大人会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红袖斗胆猜测。
虞丹青收回视线,“明天先见了谢婧小姐再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罢。”
昏房空荡,唯余烛火摇曳,虞丹青眼睛酸疼,只觉得今夜的灯盏比新婚之夜要暗淡几分。
她面朝床外,恰好注意收卷放在墙角的凉席,脑海里浮现谢兰机席坐案前的场景。
不可否认,新婚那夜的对峙,使她对谢兰机有了一点新的认识,不过想要彻底地接纳他,她目前还做不到。
其余的虞丹青没再多想,把头蒙进被子里,强行入睡。
日初晒头,谢府的后门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抚马不动,正在等人。
不久,两个华裳女人并行出来,后面一丫鬟侍行紧跟着。
黎夙宁:“谢婧娇气,假若冒犯了你,你千万不要跟她客气,给我狠狠骂一顿,骂醒了才好。”
虞丹青快要上路,微笑示意记住话语。
“好了,就说这么多。”黎夙宁替她理了理衣襟,“说不通也不要有负担,你帮她尽了家族情分,她接不接是她自己的造化。你和红袖快上车吧,别耽误了。”
黎夙宁说着,虞丹青踩凳进了马车,又掀开车帘,“夫人勿要多虑,丹青尽快回来。”
一经辞别,马车碾动车轮慢慢转弯上路。
黎夙宁给她们带了些早点,虞丹青分出一半给红袖充饥。
马车轻微晃动,美食也堵不住红袖的嘴,她道:“小姐,你说谢婧小姐会不会上来就赶我们走?”
“你啊,”虞丹青拿她没法,“天天想这么多,脑瓜子装得下吗?”
“我担心你啊。”
“人家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你要是被欺负了我肯定担心啊,我不管,谁欺负你我戳死谁。”
从谢府到南水渡头有段路,虞丹青和红袖小闹小笑一会儿就睡了。
虞丹青醒时马车刚停,外面车夫敲了下车壁,“少夫人,南水渡头到了。”
“好。”她轻捏红袖鼻梁,把人叫醒,“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到南水渡头附近逛了一圈,在不起眼的店里发现一个年轻女人,有几分像谢婧,但虞丹青不敢确认。
那女人身穿浅紫对襟长裙,挽着简单的妇髻,身形偏消瘦,她转头和虞丹青的双目撞上,随后微笑示礼。
虞丹青怔神,眼前的女子不论举止还是样貌,与黎夙宁说的都大有相差,难以置信就是谢婧。
虞丹青过去礼问:“请问,是谢婧小姐吗?”
女人点头,“我是谢婧,你就是刚嫁进谢府的二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