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旧情人，就这样把她丢这里，不觉得太狠心？”

“呵呵，放心吧，还没到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倒是你，姜姗雪你不打算处置的话，就只能按约定把她交给宁女士了哦？”

两句话的音量越往后越小，说话的人似乎正逐渐远离，但话语的内容她们两个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姜姗雪这三个字，梁汝冷汗都要掉下来，她心急地拍了拍乔枝的脚问她该怎么办。

“总之下去看看情况吧”，乔枝没什么反应，但是往前爬了出去。

在梁汝艰难地依靠自己的臂力钻出通风口后，她终于看清了出口、以及自己刚刚爬出来的是个什么地方。

“呕！”

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令梁汝差点呕出来，眼前的房间顶部挂着盏暗红色灯罩的灯，几个平方的房间里紧凑地塞了四张上下床，地上、刚刚她们爬出来的管道里，通通是泥和各种虫子的尸体。

实在是肮脏得令人头皮发麻，而现在，同样的肮脏甚至裹满了她们全身。

意识到这点后，梁汝恶心得想扒下自己一层皮。

“喂、喂。”

乔枝很明显比她淡定自若得多，她垫脚走到靠门那张还算干净的上下床前，蹲下身轻轻摇了摇翟雨归的身体。

对方没有醒，表情看起来相当难受。

“一股奇怪的味道，估计是被下了药，看来一时半会醒不来。”

乔枝小声念叨完，又伸手去检车翟雨归露在外边的皮肤——重点是肩膀、脖子和手脚这些部位。

“暂时没有标记，闻起来味道也还算正常，看起来她们还没对她下手。”

在乔枝念叨的时间里，实在忍不了自己浑身滂臭的梁汝扯下了翟雨归上床的床单，虽然实在也干净不到哪去，但至少能擦擦她臭得渗进了指甲缝的手。

这里四张上下床、共八张床铺，每一张看起来都相当破旧。

稍微好些的、比如翟雨归躺着的那张床铺尚且还有张花布床单，稍微差些的那种，干脆就是空床板上摆着个枕头，看得出原先的住户似乎并不那么讲究。

除此之外，房间的顶部就只有一个通风口以及一盏暗红色的灯，逼仄得令人相当不适。

梁汝打了个寒颤：“想不到别墅地下，会有这样的地方……”

而乔枝已经走到了房门前。

这间诡异的房间同刚刚遇到的绿铁门造型类似，不过整体锈得更严重，也没有那么多可以伸手的镂空。

乔枝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确认没什么动静后，拇指滑动拉开了门锁。

伴随老旧、缺乏润滑的轴承转动声，门打开了。

乔枝透过门缝朝外面看去，发现对面、斜对面一整排，几乎都是和她们所处一样的房间，且每个房间的门上都有门牌。

“严媛二位、付生四位？”

靠得最近两个房间门牌里，夹着白纸黑字这样的内容。

乔枝推开门往外走，发现更远处的房间门牌大多都类似。

高媛三位、何媛八位、胡生一位……

她们走出来的房间位于所处走廊的末端，乔枝尝试打开了另外几间，发现摆设大同小异，都是三、四张上下床，好些的可能会有张桌子。

“本来以为像医院，这样看起来，又像是客人定的酒楼包厢”，梁汝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无意间说的话有些耐人寻味。

又往前走了些路后，一张接待桌突兀地出现在走廊转角。

“有个留言簿。”

顺着梁汝手指的方向，乔枝看到一本发黄弯折的留言簿挂在接待桌侧边。

很明显，梁汝并不是那种对事物过分好奇的人，因此翻阅留言簿这件事只能交给乔枝。

……

行吧，这也是弄清现状的重要线索。

乔枝小心地捏起了留言簿，不意外地发现封面上有个被胡乱拍过的手印，从落灰程度上来看很新鲜，估计就来自刚刚离开这里的人之手。

乔枝随意翻了翻，上面的留言其实并不多，高频重复的几句话是——什么时候到我；明天会更好；留个名哈哈。

“这什么意思？”不解的梁汝歪着头问，却只见乔枝快速向后翻阅，随后眉头紧皱地盯着靠后某页。

“对不起，过去的我做错了很多事。谨以我最后的价值，献给挚爱的你，愿你的新生从此开始。”

啪。

乔枝将留言簿扔掉了，它撞到接待桌一侧，发出轻微响声。但好在有线的牵引，留言簿晃了几下，很快又回到了最初挂在接待桌一旁的样子。

“喂——”梁汝刚想问些什么时看到了乔枝阴沉下来的脸，顿时感觉有些发冷的她默默将提问咽了回去。

先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别问。

保持安静，也许能捡回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