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妴假意推拒一番后,终于留下。
暗一暗二仍然在外查探满府知县未归,孟淮妴对许怀洲的调查暂停,打算等过了年再进行下一步。
这段时间,她和谢歆开始日日在外闲逛,算是办起了正事——体察民情,期间,解决了百姓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是以,许怀洲的打算落了空,汤展根本就没机会出现在面前。
到除夕那晚,孟淮妴亲自提着一块腊肉,出现在拓火君面前。
“事事无心绪,清凉度岁年。”
拓火君一怔,目光有些复杂,视线下移的有些熟练,看到腊肉下挂着一个刻经文墨玉镯。
他看向她的手腕,已戴上了同样式的玉镯。
腰间挂着的翠松福纹佩似乎轻了些许,他想,原来,现在才正式开始追求吗?
“为何,是一对?”他从腊肉上取下那玉镯,手指摸着上头的经文问。
孟淮妴一把把玉镯夺过,亲自给他戴在腕上,笑道:“我觉得成双的宝贝才有意思——虽然这墨玉镯算不上宝贝。”
当玉镯套在了他小麦色的手腕上,孟淮妴突然觉得安宁,目光也不自觉变得温柔,她举起那块腊肉,道:“请跟我一起迎接新年吧!”
游廊已经置好火炉等物,二人坐在炉前,待知立等人把腊肉处理好后,就亲自开始烤肉。
一旁还有温着的酒。
在寒夜中,烟火气让两颗心都很柔软。
在新一年来临的瞬间,有漫天烟火照亮庭院。
“你放的?”
可能是被烟火声遮盖,拓火君没有回答,掩面换下一个半遮脸面具,拿起一串烤肉入嘴。
孟淮妴自答道:“确实不是你,是你的属下。”
两人都不是易醉酒的,中夜过后,十分克制地道别,而后各回各房。
拓火君没有入睡,而是把玉镯取下,仔细看着那些经文,并誊抄下来,交给叶松。
“叶叔,让人查一查,这经文出处,有何旁意。”
叶松立刻去办,他也想知道,郡主对主上有多用心。
新的一年到来,四婢已验证好那十三人品性,留下十一个。
孟淮妴决定开启下一程,她找到汤赫夫妻,道明要南下前往渌南省。
许怀洲本不想揽事,但听她又道:“许夫人族中,可是出了一文科状元?”
那是上一届文科举,按新一年来算,状元郎比她小两岁,是许老太爷的妾室所出庶子的嫡子。
因为中了状元,族中所有资源,都开始向他倾斜,要为他铺路。
许怀洲是有些嫉妒的,但也知不能坏了祖父大事,面上也就无异,答:“正是我的堂弟。”
“好,本郡主也是个文状元,不知你那堂弟可在老家,我可与他切磋一二。”
这下子,许怀洲就不能不管了。
京师中还缺状元吗?他可不信孟淮妴因此就想见堂弟,隐晦地观察一番孟淮妴,心中想起堂弟相貌俊美,孟淮妴许是好色。
若是如此,由自己引荐堂弟,堂弟再与郡主有了情,堂弟的仕途会更顺,自己定能得祖父称赞。
可转而,他又想到孟淮妴所到之处总是发现大案,许家……
罢了,富贵险中求,许怀洲已做了决定,道:“堂弟一直在老家等缺职。我也想回许家拜年,郡主大人既然要南下,不知我可否与您同行?”
“如此甚好。”
初三启程。
汤赫不愿分别,一同随行。
离开前,孟淮妴对黛禾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路上,汤赫自以为与孟淮妴的感情厚了些,便开始插手孟淮妴的打扮了,瞧见她穿着打扮简单了,就要鼓动着她再精致一些,早午晚各一次,孟淮妴没有驳她,却也不会听从,只敷衍应下而不执行。
谁知,这竟引得拓火君不满了。
一行赁了艘大船,孟淮妴的人占据左半边,上下左右都是自己人,又有叶松在,在房内交谈,无需担忧隔墙有耳。
拓火君潜入她房中,就开始劝:“身为郡主,应当为国为民,明察秋毫,而不是懒散如游川。”
“这与懒散有何关系?”孟淮妴敲敲棋盘,示意他坐下对弈。
拓火君道:“你应当听汤赫意见而非固执己见,如此,便可让她夫妻放下戒心,觉得你好摆弄,对你的隐瞒会更少。”
孟淮妴眼睛微沉,却决定给他一次机会:“我听了啊。”
拓火君不要这机会:“你还得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