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没能解释,翌日一早,汤赫早早地出现,要请孟淮妴移步杏花县,她要把郡主请到家中,看看她的夫人有多么好。
孟淮妴很好说话地,当日启程。
她能看出汤赫很着急,便故意让马车慢行,于是直到天黑才到杏花县。
才到杏花县,就有一高头大马的男子上前拦车行礼。
马车内久躺着也累,孟淮妴这段路程恰好是骑马而行,便瞧见了陪着她骑马的汤赫顿时精神焕发、满面春风,好像年轻了几岁。
马还没站定呢,汤赫就迫不及待地下马,疾步走到那男子身前。
“夫人,你怎么来了?”
男子宠溺地抬手拢了拢她有些凌乱的发,笑回:“夫君远行,怀洲怎能不接?”
许怀洲,汤赫之正室。
“才百公里,哪里远行了?”
汤赫小声否认,又因不用解释,直接以行动展示了夫妻感情好而十分满足,忍不住抱了抱许怀洲。
一道很不解风情的声音打破了这边的温馨:“唉~大庭广众之下……”
在恩爱的夫妻转头看来时,孟淮妴话锋一转,勾唇继续,“能看到如此恩爱的感情,实在令人艳羡。”
汤赫像是失了智般,还真是相信了,闻言走到孟淮妴面前,压着自己的喜悦,道:“郡主大人何必艳羡,如您这般绝色容颜,成婚后必然更能得——”
不知为何,她停顿了一下,“能得爱人爱护。”
孟淮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认真地问:“真的吗?爱人的感情,与容貌相关吗?”
她的表情只有疑问,于是那双大眼睛里的纯净,很有迷惑性,真似是诚心求教。
汤赫目光被牵引,有些迟滞地点点头:“是,是啊,连我都想把一切最好的都捧给您。”
这模样,半点不假,应是真的欣赏自己才是。孟淮妴敛目,面无表情道:“令间来接,看来是不远了?”
此人为官几十载,不是不能随意出门、只能依附夫君或子女的妾室,却如此在意相貌,在意到认为这是获得爱情的最重要的东西,实在有损女性形象。
许怀洲有些警惕地走上前,心疼地悄悄握住了汤赫的手,仿佛在担心孟淮妴突然的变脸会令汤赫伤心或难堪。
“郡主大人,还有十五公里。”
话落,他看到孟淮妴恩赐般瞧向自己,由于是坐在马背上,威势盖顶之下,他一时只有两个字:高贵。
可高贵的人,却是在嘲讽他。
“还以为汤知府是得了夫人半路相迎。”
话只说一半,另一半是:原来不过是快到了才来表现。十五公里,不多不少,是虚伪者最好的选择。
真是刺眼。
许怀洲懂得,就更觉刺眼,他心中想着,这样锋芒毕露的女子,真是人间最刺眼的存在。
但没有表现出来,他以羞愧掩盖厌恶,一路跟在最后。
汤赫同样安排好了一切,宅院、客栈和她宅中的院落,随孟淮妴挑选。
孟淮妴选择去她宅中。
早点发现问题,可以早点解决。
汤赫家宅有百亩,其一双儿女尚年轻,与他们同住,家中下人不少。
看着有女仆前来引路,显然是主君身边的人。
孟淮妴随口道:“还以为汤知府只有男仆。”
汤赫笑答:“外头天寒地冻的,让男子们跟随即可,他们皮糙肉厚的。”
哦?
孟淮妴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一眼。
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再看一看自己那方才在寒风中驾着马车,现在立刻恢复神采,双手各提一个重物还轻轻松松的几个丫鬟,才确定自己还在这里。
也不怪她恍惚,本世界的男女之分,只分在身体的表面构造不同。
【总体而言,形体上也会有些分别:女子的身形比之男子更为娇小,性子也是男子多粗犷,女子多轻柔。】
但这只是大部分。
【不论武功内力,单论天生的力量,在男性中体型中等的男人,和在女性中体型中等的女人,二者在身体健康状况相同的情况下,搬动同一重量的物体吃力程度是一样的。】
至于健康状况,这就更不会分男女了。皮糙肉厚,也不是男性专属。
那么,汤赫说出这种话,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莫非是遇到了穿越人员?
再瞧汤赫的一身男装,莫不是男人穿到汤赫身上了?
她轻咳两声,低声道:“宫廷玉液酒……”
所有人都疑惑地等待她的下文。
孟淮妴面不改色,见汤赫没有异常,又道,“How much does a cup cost?”
见她盯着自己,汤赫十分困惑:“什,什么?”
“How much?”
……
被一众人盯着,孟淮妴也不尴尬,深深看了汤赫一眼,仿佛方才的异常举动都是被她陷害。
汤赫有些惶恐,下意识朝许怀洲看去,寻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