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等去,没等到雪霁,却在清晨听到两名路过的西戎青年议论:“难怪有人称雪霁姑娘‘青色月神’,论美貌,月神转世也不过如此。”
“怎么,你也想约雪霁姑娘在‘跳月’时一起跳舞?”
“全祖地的青年都想约她跳舞。可惜居次不让她出帐,每个想方设法接近帐子的青年都被卓沫目姑娘骂得狗血淋头。”
“我倒有个法子,你若能在三场比试中拿个头名,就是西戎第一勇士。第一勇士的绶带要送给全场最美丽的姑娘,你送完绶带再邀雪霁姑娘跳舞,她就嫁给你了。”
“第一勇士?这也太难了,根本不可能。”
“为了心爱的姑娘,没有什么不可能。”
两人走远,萧翰之恍然大悟:不是她不来,是她不能来!这有什么难的,我去就好了呀!
于是趁九王叔未醒,萧翰之自膳房拎出大食盒,里面西戎肉奶也有,南朝佳肴也有,常吃的和没吃过的都有,端看她更喜欢哪个,以后就让尚食多做哪个。
萧翰之盘算得好好的,喜滋滋拎着大食盒,一路神采飞扬,却在到达耆善居次帐外时,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齐兴治迎面走来,手中拎着和萧翰之一模一样的大食盒,喜笑颜开,也不知在冒什么傻气。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两人同时皱眉,收敛傻笑,各自摆出皇子气派,一个问道:“你来做什么?”另一个回道:“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对视片刻,突然一起跑向帐篷。
帐外一大片空地,本来两人各跑各的,萧翰之身高腿长,跑起路来快如逃命,超过齐兴治些许。
齐兴治哪里容得他快,仗着身形壮硕,趁距离尚未拉远,横斜猛冲,大力撞向萧翰之!
萧翰之耳听风声不对,立刻如游鱼之滑滑向一旁,避过齐兴治一撞。
只是他手中拎着大食盒,人躲开了食盒还在齐兴治眼前。
齐兴治发力过猛,没能撞到萧翰之自己反倒要摔倒,挥舞着手臂想要平衡身体,一把掀翻了萧翰之手中大食盒。
肉干与奶酪同飞,糕点与浓汤共舞,收步不及的齐兴治被漫天飞舞的杯碗碟盘砸中,汤汤水水洒了一身。
齐兴治大怒:“姓萧的,你同我比试比试!”
萧翰之更怒:“姓齐的,你陪我珍馐佳肴!”
穿着淡绿长袍的卓沫目走出来,扬声道:“居次让问,帐外忽闻狗吠,是哪两条狗在扰人清梦?”
齐兴治立刻换上笑容,高高举起手中食盒:“我来送些北边风味的美食,请‘心上花’品鉴。”
看了空着手的萧翰之一眼,齐兴治得意洋洋道:“萧氏皇长子失手打翻食盒,空手而来还请无功而返。”
萧翰之白眼向天:“北齐六殿下菜汤沐浴,周身异味,巴儿狗一样颠颠儿跑过来,却仪容不整不堪入目,可惜可怜。”
齐兴治变脸发作,抡起拳头挥向萧翰之的脸。
萧翰之早有防备,话还没说完就两步窜到了卓沫目身后,缩头高呼:“北齐六殿下失心疯了,要打‘心上花’的婢女!”
帐门“刷”地被推开,早就躲在后面偷听的玉苏阿挥舞着小皮鞭跳出来:“大狗熊,你敢!”
追着萧翰之打的齐兴治立刻停步,松开拳头双手举过头顶:“我不是,我没有。”
萧翰之站直,理直气壮:“他有。”
“这是我的地方,我不允许你们两个在这里打架。”玉苏阿走到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要是真的勇士,就该在我大大举办的三场比试中夺得头名。”
萧翰之一晒,正想表示对成为勇士毫无兴趣,就听齐兴治道:“居次说得对,我这就去报名,等我取得第一勇士的绶带,把它献给居次。姓萧的,你乖乖当缩头乌龟就好,省得变成落败之犬。”
萧翰之心中一动,回想起清晨听到的话:“为了心爱的姑娘,没有什么不可能。”
既如此,萧氏皇长子又岂可输给北齐大狗熊?萧翰之挺直背脊,慨然道:“第一勇士又不是用嘴吹出来的,本殿自然会报名参赛,却不会像狗一样靠犬吠壮胆。”
“你说谁是狗?”齐兴治握起拳头。
“这里是耆善居次的地方。”萧翰之一边提醒,一边挪到玉苏阿身边:“打狗还需看主人,本殿不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