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乔某觉得还是吃肉更有助伤势恢复。”乔渊将一块浓香扑鼻的肉块放入嘴中:“我会做弓箭,明日起捕猎归我,保证天天有肉吃。”
“会做弓箭捕猎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田耕恨的牙痒痒:“不信咱俩就比试比试弓箭术,桑姑娘,你来做个见证。”
两人之间突然剑拔弩张,雪霁莫名之余,弱弱道:“田阿兄,他的伤势还没痊愈……”
“他伤势没大碍了,明天就能捕猎呢。”田耕冷笑:“姓乔的,你要是怕了,趁早认输。”
乔渊不应田耕之话,又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怕了?不敢?”田耕激道:“不敢比也行,只要你叫我一声‘田大哥’……”
乔渊放下筷子,起身向田耕走去。
他身材伟岸,就算受伤消瘦,也比田耕高大不少,几步过来压迫感陡然上升,田耕摆出防御姿势,警惕万分:“你要干嘛?”
“比弓箭术啊。”乔渊推开门,回头一笑:“田兄弟要是输了,以后可要叫我‘乔大哥’。”
“田阿兄,”雪霁举起一截木枝,向田耕道:“你看这块紫杉木合不合用?”
田耕接过木枝,一边摩挲一边夸道:“我看行,桑姑娘,你可真会选。”
牢记要和田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雪霁虽不赞成两人比试,但还是尽力帮助田耕:“阿父提过,紫杉木可做弓。”
“这紫杉木不够好。”不知何时,乔渊站到了两人旁边。
田耕大大“嗤”了一声:“我桑叔一箭射落过两只兀鹫,弓箭术……大概和北齐三殿下一样厉害,比你懂得多。”
乔渊神情丝毫不变:“虎兕军之主并不以弓箭术见长。”
这家伙连杀神都不放在眼里?
田耕冥思苦想,弓箭术最强的是……“你可知道南大将军一箭射死西威侯?我桑叔评价南大将军的弓箭术,说那时江面逆风,护卫重重,南大将军能在二百步开外的颠簸小船上射中西威侯一目,称得上是神来一箭,当世也就他能和南大将军比一比。”
提到名动天下的一箭,乔渊动容:“桑先生对弓箭术果然见解独到。”却对“能和南大将军比一比”之语避过不提。
雪霁对弓箭术并无清晰概念,倒是对树木之间的不同更感兴趣:“阿父当时随口一说,我也未曾细问,这紫杉木哪里不够好?”
乔渊将手中杜松木递给雪霁看:“做弓的话,最好用干死且有弹性的硬木。这块紫杉木够干够硬,既不泛灰也没破裂,只可惜木上有结,弯度小,落了下乘。不如我手里这枝有弹性,更宜做弓。”
雪霁仔细观瞧,欣喜道:“果然如此。百闻不如一见,还是亲手做过才懂其中诀窍。”
乔渊用匕首将杜松木削得中间厚首尾细,又在两端切出半月形凹口,用动物筋作为弓弦。
一把简易漂亮的大弓出现在他手中。
他掂了掂分量,又比比长度,道:“我的弓做好了。”
田耕将乔渊动作一一记在心中,也去寻那干硬有弹性、无结又有弯曲度的好木材。
乔渊携着弓,在田耕身后悠悠道:“找硬木的时候顺便找找秋麒麟草,越直越好,可以用来做箭——记着箭的长度应是弓的一半,不然弓拉满箭却不够长,那就是笑话了。”
雪霁站在乔渊身侧,好奇地看着那弓:“我阿父用的弓同这个有些不同。”乔渊将弓递给雪霁,让她看个够:“这是最最简易的弓,当然没法和外面卖的真正猎弓比。”
“不是的。阿父的弓是他自己做的,已经用了很多年。”雪霁对比着手中弓的大小和乔渊的身高比例,道:“这张弓最多只到你腰间,阿父的弓却几乎同他自己一般高,更是沉重无比,我都抬不动。”
乔渊讶异,他于弓箭术多有见识,即便是大弓也没有做得同人一般高的道理,那要多长的臂膀、多大的力气才能拉满?
他想象不出应当如何挽弓,诚心诚意道:“桑先生必非常人,乔某日后得见,定要请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