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这辈子行医都未必能赚到百两银票,忙着点头同意,笑嘻嘻地接过他手中玉佩,许秉钰眼神盯着玉佩看:“郎中暂且保管好,莫要丢失,莫要弄坏。”
这玉佩可是香饽饽,郎中哪能弄坏了去,连忙小心翼翼地收好,让他安心等待,走去给武悦笙准备药材,让妻子去熬药,接下来准备给武悦笙施针,时辰慢慢过去,眼看着就要天亮,郎中这才拔出针来,他早已满头大汗。
武悦笙醒来时,便看着老妇给老头擦汗,手指传来刺骨的疼,疼得她溢出不少冷汗,可怜兮兮看向眼底略些青紫的许秉钰,很想乘热打铁跟他控诉,只要他有一丝心软,她就成功一步,可是她好累啊,奔波一路受了不少折腾,眼皮重得不行,醒来没一会又晕了过去。
许秉钰给她捻好薄被,起身朝天放出信箭,他让郎中好生照看舍妹,等他处理些事回来接她。
武悦笙这一觉睡得很晚,待她再次睁开眼,天色傍晚,老妇在桌几旁点上烛光,见她醒过来,和蔼询问她身体如何,眼神满是同情和心疼,这种眼神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是稀奇,她左右看一眼周围,没有看到许秉钰的身影。
老妇见她找人,端着汤药走过来,跟她说:“你兄长有事出去一趟,你放心,他晚些时候会过来接你回去。”
兄长?
武悦笙嫌弃,就他也配,她面上不显,眉眼透出忧愁,慢吞吞喝下苦涩的汤药,这回,不需要任何人哄,老妇见她乖巧喝完汤药还没嫌苦,便拿来一颗蜜饯。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见到蜜枣,武悦笙有点惊讶,老妇见她如此,抿着唇笑起来:“这颗蜜枣是你兄长让我在你喝药的时候给你吃的,你兄长怕你苦着了。”
怕她苦着了,武悦笙吃下口感软糯的蜜枣,轻轻咬下去,香甜不腻,枣香蜂蜜弥漫在唇舌之间,就算在公主府也不一定有这般好吃的蜜饯,也不知他从哪儿买来的蜜饯,她吃完还想吃,可惜只有一颗。
老妇见她还想吃,笑着摇头:“等你再喝药时还会有蜜饯。”
武悦笙眼神微亮,她在关西之地许久未吃能入口的东西,今日难得尝到好东西,自然不愿放过,她跟老妇说兄长拿了几颗,老妇也没多想,跟她说能吃到她与兄长离开之日,她睁着无辜的眼神,哄着老妇把蜜饯拿出来让她数一数。
老妇觉得她无聊,就把所有的蜜饯拿出来,武悦笙拿过来故作数一数,十几颗左右蜜饯全部进入她的腹中,等老妇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她吃完了,她过瘾了老妇就愁了,因为许秉钰跟她说过,若是药苦,他舍妹可能不愿意喝。
武悦笙吃完便喜滋滋地躺回床榻上,也不知许秉钰何时回来,想着想着,老妇怀着忧愁的心思端来一些吃食,让她吃完再睡,等她吃完睡着后,老妇拉过郎中的手臂,跟他说姑娘把蜜饯吃完了。
郎中笑起来,走去拿出一小盒蜜饯给她:“许公子还真是了解她,早知道她会提前把蜜饯吃完,特意留部分在我这里,等蜜饯吃完,他就回来了。”
老妇放下心,接过蜜饯偷偷放起来,这回可不能让那位姑娘知道了,等她喝药的时候再拿出来也不迟。
等许秉钰回来时,已是两日后,而武悦笙能下地走路,被迫换上粗糙刺人的衣裙,这两天下小雨,换洗下来的衣裙还不能穿,正湿哒哒挂在院子吹凉风,她懒懒斜躺在床榻,看着许秉钰留下的话本,一本正经干事业的女主,半点没有一点儿情爱,真的好没意思。
她低垂眉眼,小脸消瘦,身子单薄不少,青丝散落在胸前,瘦弱一小只像只猫儿趴在床榻,玩弄手中的话本,穿着软袜晃动脚丫,望眼一看就知道她很无聊。
许秉钰腰间悬挂佩剑,步伐稳健,踏步朝着这边走来,他依然一身玄色长衫,不过里衣多穿了几件,看起来壮实不少,她目光落在他身上,还长高了,她饶有兴致地微眯眸,看着他停在自己几米外,跟自己保留一定距离,倒像是在...划清界限。
她撇撇嘴:“你最近吃什么好吃的?”
许秉钰怔愣,许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神注视她不满且在怀疑他偷吃好玩意不告诉她的表情,他略唇:“肉夹馍,菜肉包。”
武悦笙许久没有吃过肉,尤其被张旭绑着跑的这段时间,又饿又累还难受,再看看许秉钰壮实了还长高了,她心里就来气,气呼呼地走下床榻,来到他面前,她居然发现自己还不到他肩膀高,这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她感到不适。
她扬起高高地脑袋,顾不上要和他谈情说爱的戏码,满脸气恼:“我给你留的线索,你为何这般晚过来,你可知道本宫吃了不少苦。”
许秉钰凝视她,听着她把话讲完。
武悦笙见他无动于衷,还直勾勾的挑衅自己,她瞪大漂亮的葡萄眼:“你这是何意,难道本宫还说错了?”
许秉钰凝视她,见她把眼睛瞪圆了,颇为像野外气急的猫儿,张牙舞爪,他慢慢移开视线,提过衣摆蹲下身,抬头看她:“公主训得极是,还望公主从轻处置。”
武悦笙怔愣,低头和他对视,少年似乎稳重不少,冷淡黑眸透着深暗,暗幽幽般平静,说不出的感觉,令人感到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