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激起细小的灰尘,闪着寒光的鸟爪紧紧扣住地面。
高大强壮的羽族族长敛起翅膀,她身上挂着的各种首饰出奇的安静,无声无息地落在陆斯恩身边。
她一边梳理自己因为不断飞行和停顿而凌乱的羽毛,一边抱怨道:“你可真难找,我都快把整个兽人村翻十遍了。”
要不是因为她的族人也参与其中身上,她才不会花这么多时间来找这家伙。
听到法尔科的话,陆斯恩反射性地抬眼望向天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他和菲尼好像一直都暴露在星空之下吧?
羽人族的优秀视力几乎可以称之为“最”,无论白昼还是黑夜,对羽人的视力都不会有负面的影响,所以不可能存在因为是夜晚就看不清的情况。
更别说法尔科身为羽族最强者,敏锐程度自然也是最强的。
陆斯恩眉毛微微拧起,有些困惑地开始回想刚刚与菲尼克斯相处的时光。
他并不是时刻都释放感知魔法,这种魔法虽然对他来说轻轻松松,但对被他感知到的生命来说相当于是在身上附加了一层重力,比起感知到对方,更像是对被感知者的一种警告。
他不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自然也不喜欢这种带有压迫的行为。
再加上他的力量几乎超越了人类的层次,无论是人类还是非人类在他手中都和小蚂蚁没什么区别。
而人类不会因为一只蚂蚁的靠近而警觉,所以有时候陆斯恩反而会更像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
陆斯恩将与菲尼克斯相处的每一秒都细细回想了一下,也没有想起到底哪一瞬间出现过法尔科的踪影。
但是不应该呀……
法尔科不可能实力下降到这么明显的两个人都发现不了,菲尼克斯也没有因为有暴露的风险而表现出异样。
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他们中有一个在说谎。
陆斯恩压下思绪,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该不会是从天上经过了我十遍,才发现我的具体位置吧?”
“那倒没有这么夸张,也就经过两次。”法尔科拍去羽毛上的浮灰,随口道,“你到底躲在哪个角落啊?太难发现了。”
陆斯恩望着恢复原样的帐篷,将魔杖插回挎包,淡淡地说:“我一直坐在这里喝茶,是你的力量下降了才没有发现吧?”
“不要诅咒我,我还要带领我的族人们去往更广阔的天空呢。”
说到诅咒,法尔科瞄了一眼陆斯恩的衣领,皱起眉毛。
她对陆斯恩的身体情况了解的不多,只从传闻以及她和陆斯恩为数不多的相处里了解到他身上确实被种下一个非常邪恶的诅咒。
羽族没有什么破除诅咒的魔法,她帮不上忙就没有对此有太多关注,但陆斯恩现在的状态让她想不关注都难。
她说:“我前两天就想说了,你身上的气息现在变得更斑驳了……什么情况,你还没喝药吗?”
那么厉害的一个魔药师,总不能现在连抑制诅咒都做不到了吗?
法尔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复杂情绪。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陆斯恩其实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似乎只要活着就行。
但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就应该好好地活下去、长命百岁,而不是天天倍受痛苦地苟活着。
陆斯恩抬手摸向脖子,但手抬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向脖子的手落在了衣领的地方。
他整理衣领,让衣领竖起包裹住脖子,然后又从挎包里拿出一双丝质手套带上。
他没有正面回答法尔科的问题,只说了一句自己有安排,然后反过来又问她为什么来猫兽人村庄。
重点终于要来了。
法尔科叹口气,“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