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平静,离尘试探着唤道:“陆泽?”
“嗯。”
“你害怕打雷?”
萧奕珩的下巴搁在他肩上,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还带着一些委屈:“嗯,从小便怕。”
“为什么?”
“因为我娘,她死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我亲眼目睹她吊死在那儿。”萧奕珩又开始颤抖。
离尘良久未说话,也没有放开他。
“那你告诉我,‘陆泽’,是你真实的名字吗?”
似乎从未想过他会有此一问,萧奕珩脊背一僵,在黑夜中沉默不语。
离尘还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此时门上的窗户纸透过一抹烛光,那老妪沙哑道:“客官没事吧?”
离尘放开了怀里的人,提了口气道:“没事。”
“没事就好,那杀人魔又来了,客官务必要当心。”
二人提起了精神,离尘立刻起身去开门,萧奕珩趁着间隙戴上了面具。
见开门的是离尘,老妪松了口气:“原来你在这里,老身见房中无人,还以为你也……”
离尘出言打断:“老人家,请问你说的杀人魔在哪儿?”
此时只穿了一件中衣的萧奕珩也凑了过来,离尘见他这副模样,眉心微蹙。
“在天字一号房,死的是外地的一位富商,还有他的侍妾。”
“离尘,我们去看看。”萧奕珩说着就要往外跑。
离尘拦下他,淡淡道:“把衣裳穿上。”
萧奕珩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中衣,遂尴尬地笑了笑。
天字一号房住的正是他们白天碰到的那对“有情人”,现在二人皆躺在血泊中,死于非命。
萧奕珩大致瞟了一眼,两人衣衫不整,想必那杀人魔来之前屋内春光无限,心口处皆被利器捅了一个血窟窿,此刻血已流干,被褥上到处都溅得是,再加上两个人的面孔皆因惊恐而扭曲,显得甚为可怖。
萧奕珩叹道:“好精准的刀法。”
离尘道:“不知他二人死前看见那杀人魔的长相没有。”
“长相什么的不重要,是人是鬼也不重要,”萧奕珩对那老妪说,“通知官府了吗?”
“官府又如何?不过是将人抬到义庄罢了,谁也不敢蹚这趟浑水。”
萧奕珩唇角微扬,对离尘说:“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义庄。”
彼时更深露重,天还未亮,二人趁夜色翻墙进了义庄,这里停放的尸身很多都是被杀人魔所杀,而他们心口处无一例外都有一个血窟窿。
萧奕珩的眼神难得凝重起来:“离尘,依我看他们是死于刀下。”
“嗯。”
见他似乎在沉思,萧奕珩道:“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这些人跟楚骁并无仇怨,为何要杀他们?”
“自然是报复。”
离尘轻飘飘地道:“那又为何不将人碎尸万段,只在心口扎上一刀?”
“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一个古老的禁术,”离尘的目光落在虚空,凝神道,“藏书阁的《妖魔异闻录》上记载了一个妖族的禁术,说是以心头血为引,能迅速助长修为,突破修炼瓶颈,但极易受到功法反噬,体内妖气横行,难以压制……”
说到这里,离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清亮,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他要盗走赤荒石,因为只有赤荒石才能压制他体内的妖气。”
“所以你觉得杀人魔并不是楚骁,而是那只妖?”萧奕珩问道。
离尘否认:“并非,我只是突然想到那个禁术罢了,不管杀人魔是谁,此事都跟潜入落月城那只大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