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教的。
宋钧抿嘴点头:“老大你放心,只要你想要的,我们就会帮你弄回来。”
梁仲曦瞥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敲了会儿,对面宋钧的手机立刻震动。
梁仲曦:“精神损失。不是准备求婚吗,当作贺礼了。”
宋钧瞅了屏幕上数字一眼,笑得眼角都闪出晶莹。大男人的不好意思说谢,瞪了自己老板一眼,说:“我就等着你哪天结婚,随份子一定随最大的。”
说起结婚,梁仲曦脸上笑意顿了顿,挑了挑眉重新看向屏幕,又说:“行了,去干活吧。”
宋钧起身就要出去的时候,梁仲曦忽然又问:“对了,你跟小盈从大学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中间有分过手吗?”
宋钧挠挠头:“有啊,肯定有啊,好像得有两次了...”
梁仲曦来了精神:“分开多久了?”
宋钧:“一次两天,一次四个小时,怎么了?”
梁仲曦:“...没事了,出去干活吧。”
两天,四个小时,跟六年,那从本质上来看,不能算是一个计量单位。
没有可比性。而且他们当时根本不算分手。
梁仲曦靠着椅背,望着窗外阳光普照下的广河城,手里一下一下地转着钢笔。
广镟设计院,是他姑丈,就是他爸的大姐的夫家蒋宏瞻的公司,这么些年磨下来,也算是地区龙头。
梁仲曦从小到大都喜欢建筑设计,读书的时候读的就是建筑设计,刚回国的时候想讨点经验,了解一下国内设计公司的大环境,也算是近水楼台,就去了广镟工作了半年。
结果这半年里,他发现广镟这些年根本就是徒有名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广镟的设计理念跟自己想做的大相径庭,内部运营和管理结构漏洞百出,更重要的是,近这几年来公司现金流大有问题,所以他当时找了个借口,说他爸想他回传梁学习,就没再留下去了。
为了让借口看起来好看些,确实也在传梁蹲了半年。
可是他在传梁的每一分钟都如坐针毡。
直到到了三四年前,他还是放不下自己的理想,就想跟家里借了笔钱,和当时一起读书的宋钧,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设计港。
那时候梁家根本没有人支持。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姑妈梁锦梅一家,明面上都还算是客客气气的指桑骂槐,暗地里骂的什么忘恩负义过桥抽板,现在自己长本事了就来跟家里人对着干云云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第二个反对的,是他父亲,梁锦柏。梁锦柏从头到尾只想他回传梁接班。
但梁仲曦宁愿重头开始也不想在传梁待一刻钟。
后来是爷爷梁砚鼎当着全家人的面,二话不说拿了一笔自己的资金出来支持梁仲曦。
家里就再没有人敢把这件事放上台面来吵。
梁砚鼎那时候就跟梁仲曦说,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就要好好的做,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也不要怕失败。
“做什么事情都好,都一定要脚踏实地,不要高骛远,更不要怕输。”
后来梁仲曦也没有让爷爷失望,很快就把当时向爷爷借的钱还清了,还开始赚了不少钱。
就连他现在住的市中心一宸公寓,也是他们思寰早期做的总设计。
梁仲曦望着窗外的繁荣昌盛的城市,云朵触手可及。
就在他的思绪被轻云拂去的时候,手机忽然传来消息,点开微信,是梁太太发来一个名片。
名字是Vincent,头像是当年在布鲁克林的那台天文望远镜。
梁仲曦微微坐正身子,俩指头不受控制般地放大头像,心里蓦地顿下。
照片里望远镜上放着一只熟悉的手。
是自己的手。
那时候自己手上的中指还带着那只在雷克雅未克做的情侣银戒。
梁仲曦心里被那头小鹿撞得凌乱,靠着椅背闭上眼点开了梁太太的语音消息。
“倚云说,这是彦琛的微信,彦琛他回来才几天,还没办电话卡...哦对了,我想着这孩子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那些什么证件啊什么的都过期了吧...你要是得空,你就陪他去办了吧。”
梁仲曦听完,深吸一口气,关上手机屏幕。
什么叫重蹈覆辙?这就叫重蹈覆辙。
陈彦琛在收到梁仲曦的好友申请的时候,手一抖,洒了一身咖啡。
梁仲曦的头像,是阳光海岸边在热情奔跑的两条大金毛。
陈彦琛突发奇想,如果自己装作不会添加好友,会不会显得很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