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云小声嘀咕:“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长那么好看,对你那么好,林锦深心机深重玩得又花,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魏青:“……我听得见。”
缚云:“我知道。”
缚云就差没直接说他眼瞎了。
魏青笑了。
“我就喜欢他。”
缚大少狠狠瞪了他一眼跟他划清距离,可惜这马车太小,缚大少离不了多远,所以没多久,他人又回来了。
*
魏青家住在富饶的江南一代,跟缚云熟悉的毒障沼泽不同,这里充满了春朝琼华,是一个温暖且湿润的地方。
缚云没见过这种地方,周围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这里人很多,穿的也各不相同,堪称争奇斗艳缤纷多彩,走过喧嚷的闹市就是黑瓦白墙,水墨画一样,很是写意。
“真漂亮……”
魏青伸手戳了戳缚云的后腰,缚云本就敏感,当即回头捂住,并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怒瞪:“你干什么?!”
不喜欢我还调戏我?人渣。
魏青:“……到了,去我家吗?”
缚云:“去就去。”
我倒是看看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养出你这个情种。
可真下了车缚大少爷心底又悄悄打起了鼓,万一他父母不同意怎么办?不是说断袖之癖为世间不容吗?而且他还是魔教的。缚大少突然纠结起自己的身世了。
要是他父母都还在就好了。
魏青:“我爹娘人都挺好的,不用紧张。”
缚云头一拧:“我没紧张。”
走进大门,整个院子静悄悄的,魏青预感不好,三两步跑进大堂喊人。
心慌意乱之时二老从侧门进来,面色不好道:“乱喊什么。”
“爹,娘我回来了,家里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们……脸色怎么这么差?”
两人根本不适合撒谎,欲言又止地看了两眼魏青,就立刻推了一把魏青说道:“我儿,快走,快走,再也别回来了!”
“晚了!”一白衣男子从背后持刀前来,身旁的侍从也配合他。
很快两人和魏青都被挟持,缚云手里拿着剑跨过门槛从外面进来,他刚才发现外面居然有人,于是杀了一个之后进来找人:“魏青!……”
原来早就被抓住了。白忙活半天。
缚云:“……你们想做什么?”
缚云自己当然能杀出去了,但是这一家老小都在别人手里,从这安静的院落也能看出他们潜伏了不少时日,想来是别有图谋。
那白衣人脱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龚悼正狞笑:“云师弟,没想到吧。”
缚云:“……”这货在干嘛。
“把残烛的解药交出来!”
缚云:“嗯?”
缚云:“你现在还有余毒没解?”
龚悼正是卧底,他有没有喝圣水缚云一清二楚,那他要什么解药。
缚云笑了,那笑容灿若朝霞,看得龚悼正恍神。
缚云:“伸手过来,我看看你的毒。”
龚悼正人质在手自觉缚云不会耍赖,自信伸手。
缚云:原来是缚天又给他下了摧心蛊,现在缚天死了蛊虫自然躁动,这蠢货还以为是残烛毒发。
缚云:“残烛有解,只是我需要帮手研制解药,你把魏青放给我。”
龚悼正:“不行,你当我是傻子吗,谁协助不行?魏青我要留下来试药。”
缚云:“有的解药就是毒,你是想害死他吗?”
龚悼正:“他难道已经解毒了?怎么解的?”
后一句是问魏青。
魏青:嗯?我……啊……这……
魏青(指):“他解的。”
缚云自信微笑。
龚悼正毫不犹豫就拿毒粉往魏青嘴里灌。
龚悼正:“现在他又有了,你快想办法给我们解。”
多日来的摧心之痛早已让他丧失所有冷静与风度。
缚云看着魏青,魏青看着缚云,四目相对,一个跃跃欲试,一个满脸惊恐。
缚云:“现在?”皮一下很开心。
缚云:“咳,既然如此,我就想想解药怎么做。”
缚云一连想了好几日,期间做了无数种“解药”,全都是魏青吃了没事,龚悼正吃了满地打滚的反作用药。
直到龚悼正阴测测地威胁:“再做不出来我就一日杀一个。”
缚云听了撇撇嘴,然后找药碗,放血。
不用多,一小碗就够了。
然后熬成汤药,分成三碗。
一碗给魏青,一碗给龚悼正,一碗给普通人,这是龚悼正被坑了三次之后多出来验毒步骤。
魏青和那个普通人喝了都没事,龚悼正这才敢放心喝——居然有用,不疼了!
龚悼正解了毒也没有放了魏青他们,而是得寸进尺道:“听说圣子的体质对习武者大有用处,就请云师弟再留一阵儿吧。”
缚云斜眼剜他:“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忘了缚天的命根子是怎么没的吗?”
龚悼正听了果然神色一凝,思忖片刻后找补道:“我跟缚天那种蠢货当然不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龚悼正却不怎么敢动缚云。
他还要传宗接代呢,家中独苗,经不起冒险。
缚云:“我要魏青。”
龚悼正笑了:“你还跟我提条件?”
缚云:“我可保证不了你睡觉的时候不会突然少点东西。”
龚悼正冷哼,自然不信他有这种能力,但他也好奇,什么能让缚云这种魔王一样的性格臣服?
龚悼正左看右看,只觉得此人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平时习性还比较懒怠那类。
龚悼正:“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能让那小妖猊听你的?”
说到这儿突然轻佻道:“他的滋味……如何?”
魏青:……不太好。
见魏青面色不好,想来应是那妖孽不懂得侍奉,这样看没得到缚云也算一件幸事,龚悼正自我安慰道。
龚悼正不打算纠结了,他拍了拍魏青的肩膀:“今夜就替兄弟好好教训他!”
他还是把魏青送过去了。
魏青:“……”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龚悼正临走还给他喂了颗药,魏青正在惊疑不定这是什么,熟悉的邪火从身体里升起。
魏青:……有完没完啊!
缚云手中转着一把蝴蝶小刀,在魔教时他也有这样的习惯,他那时候势弱,只能似笑非笑地威胁别人,如果敢对他不敬,就划烂他们的脸。
这个习惯保留到现在,成了他等待或者犹豫的代名词。
而现在,两者都有。
如果入夜魏青还是没来,他就去杀了龚悼正。
蝴蝶刀刃在指尖闪了一下,像银色蝴蝶扇了一下翅膀。
可是魏青的父母怎么办,魏青或许可以自保,但二老手无缚鸡之力,行动又慢,是个问题。
蝴蝶翅膀扇了数下,终于把一具滚烫的身体送到他身旁。
缚云扶住对方柔软的躯体,骤然接触到灼人的体温,缚云惊问了一句表达疑惑:
“魏青?”
魏青:“我……我被下药了……”
缚云挑眉,调整姿势把人好好抱在怀里。
勾唇嘻笑:“我知道了,魏青。”
可恶又被玩了。
魏青醒来已是第二天午时,他依稀记得缚云昨天跟他说了什么,好像是说他的父母要不要救。
魏青当然说要救。
或许是这副情景又戳中了缚云什么点,问话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周围是一种安宁祥和的喧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递着春的信号。
魏青掀开被子下床,脚一软差点摔了。
他缓了缓,重新起床,洗漱出门。
缚云正在和他父母和魏府的下人们说着什么。
龚悼正呢?那群黑衣人呢?
魏青疑惑,但猜想可能是被缚云解决了。
他一出来缚云就加快了对话的速度,在魏青听到之前结束了与魏家人的对话,并在其他人的面前,扶住了魏青。
魏青甩开他:“!你干什么?”
缚云:“你站得稳?”
魏青:“站得稳,不用你扶。”
缚云遗憾地松开手。
魏青:“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缚云:“说我救他们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了。”
魏青猛然惊出几声重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