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青显然乐在其中,他用袖子扇风满不在乎道:“路上碰到的,被我的王霸之气帅服,自愿认我当哥。”
“哥哥,妈妈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
你要死吗?
魏青的眼神变得极为可怕,暗含深意的威胁着。
“什么意思,魏青你不是独生子吗?”
“对啊,我是独生子,没有,弟、弟。”
宋诀垂眸。
“对,我说的是我妈妈在等我回去吃饭,我先走了。”
魏青觉得自己把小孩子的心理揣摩得很到位,十多岁的孩子一定是不想把自己的不好暴露出来,而对现在的魏青来说,最不堪的就是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弟弟。
[妈妈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我的朋友更不会喜欢他,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为什么他还不去死。]
和朋友分开之后,宋诀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紧紧跟在他身后,魏青回头,宋诀又是那副可怜相,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再喊上一声:“哥哥……”
装什么?
魏青内心不忿。
他轻扯唇角:“我想吃糖了,你去买糖好不好?”
宋诀从来没有被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目光有些雀跃地甜声回答:“好~”
魏青掏出几个硬币。
“就在哪儿,你去买。”
信号灯闪烁——3、2……
宋诀快速跑过去,被半路窜出来的车撞出去两三米。
魏青冷眼看着,蠢货,红灯了不知道吗。
宋诀顶着满头鲜血爬起来,可怜巴巴地看向魏青。
魏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真可惜,司机起步速度太慢了。
魏青看着宋诀,用口型道:
“怎么没撞死你呢?”
车主着急忙慌地下车查看宋诀的伤势,手抖着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问宋诀什么他都不说话,固执地看向魏青。
魏青在人群聚集之前潇洒离去。
晚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宋诀还没回来,无论是魏母还是魏青都不在乎,就在两人准备母慈子孝互道晚安的甜蜜时刻,门铃响了。
包着纱布的宋诀出现在门前,他有些不敢看魏青了,这正是魏青想要的效果。
魏母像是看不见他满头的纱布和狼狈的模样,语气责怪道:“怎么现在才回来?!碗都收了,你今天晚上没有饭吃了。”
说完就自顾自上楼准备睡觉,宋诀一个几岁的孩子自己关门锁门,还要面临回来晚了没饭吃的局面。
他感受到一股视线,他抬头,是哥哥。
魏青冷漠地看他一眼,也上楼了。
妈妈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入她的房间,哥哥也不会跟他分享床铺。
宋诀洗掉脸上的血迹,把脏衣服都放进洗衣机,接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魏青床边。
魏青像是早有预料般张开双眼,冷漠地看着他。
宋诀将一块棒棒糖放在魏青身边。
“哥哥,你要的糖。”
包装袋上还有擦不净的血迹。
“沾了你的血怎么吃?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传染病?滚出去。”
魏青手一挥将糖扫出去,这根来之不易的棒棒糖撞到墙上顷刻四分五裂。
宋诀着急地把糖捡回来,却仍旧有一块儿怎么也找不到。
他落寞地离开房间,蜷缩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宋诀经过这件事对心狠的魏青有一种天然地畏惧,也不敢缠着魏青喊哥哥了,只是那股焦灼地视线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刚上初中的时候大家都不太聪明还可以遮掩一二,然而一旦再过几年,细心的同学很容易就能发现宋诀是他的“亲弟弟”,又因为两人的态度不明以及宋诀越来越漂亮的容颜和优秀的个人成绩,各种谣言编得神乎其神极其离谱。
魏青又因为这些谣言不得不和宋诀装出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然而让人十分出乎意料的是,宋诀格外配合。
壳子底下的魏青感到奇怪,因为是个人都会在这种压抑痛苦的环境下选择远离或者消极地对待伤害自己的人,如果仍有好感甚至乐意之至,那极有可能是变态了或者有心理疾病。
无论哪种都不太乐观。
想到这里魏青不合时宜地抬起——方才为了营造亲密气氛搭在宋诀肩头的手——对方又给他拉了回去?
魏青疑惑望去,恰好宋诀这时顶着那张见之不忘的脸转过头来。
他眼里全是不似作伪的孺慕。
“是的,哥哥对我最好了。”
他在对围观的女孩们说,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魏青。
面对这样的眼神魏青感到头皮发麻。
到底是谁会对虐待自己的人产生爱意?
魏青用力抽回手,几乎是维持不住表面的和善。
“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吧,弟弟。”
直到魏青走远他才转过头面对探究的女孩们。
“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
“是的,他是我的。”
?这个回答的意思是……?
“哥哥。”
宋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听到这话,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