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枕弦时间安排得紧凑,白天集体训练完,就吃饭沐浴,晚上再练功,很多杂事无暇顾及,很多时候倒头就睡,就没什么空去涂脸上的肌肤,因此过敏肌居然顽固地存在脸上好几个月,一直不见好转。
她寻思反正自己现在是个男人,男人就是要糙点嘛,又不是有人看,这么一宽慰自己之后,对于这种事情就变得随意了许多,出汗之后都不急着擦干,身上有沙子也不理,经过天天的曝晒,皮肤已经变得黝黑,身材变得壮实,大娘们和魏安、李建李成都认不出她了。
马大娘是如此描述现在的小枕:“有一天我见她过来打饭,走十步,没认出来,以为是个小伙子,走五步,还是没认出来,直到走到跟前,才发现是谁。”
大侠很满意她现在的状态,“拥有一个健康结实的体格,你的武功才会更上一步。”他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里充满了欣慰。
而她微微笑,心里十分感激。
有天晚上蚊子特别多,祁枕弦缩在帐篷外的角落里睡觉,所有露出皮肤的地方都被叮了好几个大包,第二天来见大侠,大侠吓了一跳,因为此时她的模样实在惨不忍睹,原本红肿的部位脸颊更恶心了,蚊子咬的包变成了水泡,面部凹凸不平,大侠不忍目睹,脸别过了一边。
祁枕弦不知所以的靠近:“大侠,你怎么了?”
眼看着她的面部在自己眼前放大,大侠差点要吐了,手颤巍巍地拦住她,捂着嘴巴说:“别靠近我。”
“啊?”
大侠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平静地说:“以前的丑我可以忍受,因为我已经看习惯了,但你怎么能变得更丑。”
祁枕弦哑口无言。
原来在大侠心中自己一直是丑的。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丑,而且是被大侠,受打击了,双重打击。
大侠指着自己的脸,用嫌弃的口气问:“你的脸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
祁枕弦没有机会照镜子,当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她单纯地解释:“我昨晚被蚊子咬了,一开始很痒,但现在已经不痒了。”
大侠听了直摇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不敢睁开眼睛。
她就在疑惑,到底有多可怕。
结果大侠拔出剑鞘,举起剑身到她眼下,一看,她吓得哇哇大叫。
刀片里面那个大丑女,竟然是自己!
羞死人了,她怎么敢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的,而且还献丑到大侠面前。
“妈呀!”祁枕弦捂着脸崩溃地逃开,连练习也不顾了,快速跑到了二等目兵的阵营里,躲到了阴暗的角落。
她抱着剑,蹲在地上,叹了口气。
周围传来男人们的鼻鼾声,相必是酣睡得很香甜,她缩了缩脖子,随着秋季的到来,昼夜温差拉大,夜晚变得越来越冷了,她窝在地上,依着帐篷闭眼,伴着鼻鼾声入睡。
仅仅是浅浅入眠,一个黑影就将自己闹醒了。
她打开眼睛,披着寒袍透露着一丝温柔的人就来到了面前。
大侠蹲下来,仔细端倪她,语气中含着一丝不可置信:“你竟是在这种地方睡觉。”
祁枕弦打哈哈,“不是很好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样才能成为和大侠一样潇洒的人嘛。”她不想在大侠面前卖惨,“除了被蚊子咬一下,也没别的。”
他的眼睛明眸澈溪,黑得纯净,温柔得化水,似乎为她的话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