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有些惊讶,笑嘻嘻地说道:“你懂什么,那都是我自力更生的勋章。多谢啦,池大公子!”
她从荷包里拿出那枚金色小鱼递给他:“投桃报李,这个送给你吧,可仔细收好了。”
池野定睛一看,一阵热浪直从心里翻腾到脸上来,连耳根子都烧得通红,幸而马车里光线不甚亮堂,他抿了抿唇,接过来说道:“多谢。”
林渊得意洋洋,用手点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别急,听我说完,你再谢我这个大媒人也不迟。”
于是就直爽将公主的心意说明了,笑道:“你瞧我这个报喜鹊当得怎样?总值这一盒护手油吧。姨父姨母整日愁着怕你打光棍,如今天上掉下这么好一位准儿媳,还不知道要怎样欢喜呢!”
在她拿出来时,池野满心以为是林渊送给他的礼物,没想到里面藏着这样的故事,登时心灰意冷,面孔板正,一丝笑意也没有。
林渊说得正高兴,如同卖瓜的王婆,热情洋溢地为他列举公主的种种好处。滔滔不绝讲了半晌,见他一声不响垂着眼睫,似是睡着了,忍不住推推他:“哎,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有什么可害臊的?你脸皮也没这么薄吧池大少爷!”
池野忍不住讥讽道:“瞧你不出啊林渊,你很有当媒婆的潜质。”
林渊一时高兴,顺嘴就接道:“那是那是,干遍三百六十行,行行属我当状元。”
说话时马车已经到了门口,池野冷冷问道:“说完了没?”
也不等她回答,突然拽过她的一只手来,林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将那个金色小鱼往她手心里一拍,一掀帘子就下车去了。
林渊气道:“真是莫名其妙!不同意就不同意吗,发的什么大爷脾气……”
陶夫人一见她落在后面,便笑道:“好好儿的,谁又惹了若鱼,红眼斗鸡似的。”
林渊原打算回来就将公主嘱托一事说与陶夫人的,好让她夫妇二人心里有个打算。经池野这一闹,反拿不准主意了,只含混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出宫时大哥哥脸色就不好。”
陶夫人亦不在意,拉着她说了会子闲话,问些宫宴上的事。
这时池非从外面进来,将屋里下人都遣出去,忧心忡忡问道:“我听说今日郭粿进献了什么丹药,还是赵无咎那小子送去的,皇上当众就服用了,是么?”
林渊点点头:“正是如此。不知那丹药究竟兑了什么。我偷眼瞧着,散席时皇上的精神果然比先前要好。”
池非气得满面涨红:“还能有什么!左不过……”话说一半生生顿住,改口道,“左不过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陶夫人道:“你瞧,又气得跟虾子一样,当着孩子也是这样沉不住气。这会子吃也吃了,你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又能左右什么?”
林渊见池非鼻孔呼哧呼哧,胡子都在发颤,真怕他气坏了身子,便拿话岔开道:“姨母,不知京城有什么清净的佛寺,我想去一趟。”
陶夫人见她脸上有几分伤感,问道:“你是想为父母供奉牌位么?”
“姨母,我父母的牌位都在岭南家中。再者,依我愚见,亡者已逝,在佛寺供奉牌位,倒不如去做些善事来得实在。只是我娘的生忌临近,想去寄托一番哀思罢了。”
陶夫人想了一想说道:“可不是,你娘正是二月末的生辰,我竟给忘了。这几年皇上迷上道教之后,许多佛寺渐渐破败,近处福盛寺,远郊佛光寺倒是可以一去。”
林渊笑道:“城里面,我跟着二姐姐去了不少地方,去城外逛逛也好。”
池非捋捋胡子说道:“也好,佛光寺的口碑是极好的。路途虽远些,一日也足够来往了。你定好日子,叫你哥哥姐姐陪你同去。”
陶夫人点头:“正是这话,再放心也没有一个人去的道理。”
林渊定下后日母亲忌辰时去佛光寺。她知此去恐是龙潭虎穴,说什么也不能让池柳跟去。而池野跟着太子,一举一动关乎太子之名,且太易引人注目,自然是独去的好。可太傅夫妇必然不会同意,她倒陷入了两难。
转念一想,便是特地相邀,人家也未必有空,自己先坐着愁起来,不是犯傻么?就往池柳院里来。
偏是事有凑巧,池柳来了癸水。她有经行腹痛的毛病,每月此时都需卧床三四日,如患大病一般。
林渊心下一喜,要去找池野时,恰逢炎夏捏着一张短笺进来。
见四下无人,炎夏笑与她说:“林姑娘你瞧,这不是天下奇闻么?二皇子居然邀请咱们大爷明日去打猎!”
打猎?腿有伤疾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