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解决了心头难题,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又将鸽血红的珠串送给小丫鬟:“这已经拆开了,不成敬意的,送给姐姐做点缀用吧。”
她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陶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这孩子的个性,我实在喜欢极了。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好,只觉没有一处不好的。”
池野嗤一声:“好什么好,过河就拆桥,连声谢谢也没有。”
池柳伸长脖子四下嗅着,陶夫人奇怪道:“你在闻什么?”
池柳夸张地拿手在鼻子底下扇风:“你们没闻到么?谁家的醋缸打破了,酸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池野顿了顿足,拿脚就出去了。
林渊埋头在池野书房里做事,自从那次池野不打招呼进屋之后,她就疑神疑鬼,生怕有人从背后看了去,特意将桌子对着门外。饶是如此,仍觉不放心,将门窗都锁死。
她将玉石嵌入之后,发觉效果比先前所猜想的还要好,兴奋极了,一丝不敢松懈,将本就打磨细致的表面再次打磨一遍。
恰好池野回来了,见到成品也是一喜,爱不释手。
林渊嘱咐他找个可靠的人准备热蜂蜡,要开始烫蜡了。
池野大手一挥:“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更向何处寻?我有一个温酒小炉子,拿过来用,谁也猜不到咱们在加热蜂蜡,也能使我这个门外汉增长两分见识。”
林渊拍手笑道:“这个法子好。”
池野起先还在看她如点星一般刷蜡,瞧着瞧着就不由得看到她脸上去。她丝毫不知道,虔诚而专注,眼里心里只有这块木雕。
林渊刷完蜡,又将其架在炉火上高温烘烤,解释道:“这样可以使蜡真正渗进去,越用越光华柔软,久而久之还会形成包浆,愈发能显出木料本身的美来。”
待她忙完,池野将那一套生肖木雕摆在她面前笑道:“劳驾你帮我看看,这一套也都经过烫蜡么?”
林渊瞥了一眼,笃定说道:“烫过的,放心吧。”
池野有些不满:“你这也太敷衍人了,瞄一眼就这般确定?”
林渊似笑非笑:“怎不确定?那可是我亲手烫的,也不知你这个冤大头从何处买来。”
池野目瞪口呆:“你别说笑话了。”
林渊一点一点擦着蜂蜡,头也不抬:“什么笑话,我做了整整四套卖给了同一个人。他说他要去海外卖的,我还疑惑怎么到了你手里?”
池野努力回忆道:“我是年下在众乐楼吃饭,瞧见一个货商在把玩,就秘密给买下来了,花了我整整一百八十两银子!他该不会四套都卖给京城人了吧?”
林渊哈哈一笑:“说你是冤大头吧,还不承认,我才卖他六十两一套。”
池野拊掌笑道:“到底谁是冤大头?你细想想。”
林渊果然有些笑不出来了,随即不在意地挥挥手:“这个酬劳对我来说很丰厚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多一些少一些,很值得在意么?”
说着将木雕捧在手里细细赏玩,直觉挑不出一丝毛病了,这才交给池野。
她长吁一口气,坐下来向后一仰头,整个人都轻松了:“今夜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劳烦你交给太子吧。”
池野肃然道:“那还不行,说实话,宫里比府里可危险多了。瞧着吧,接下来,直到殿下将礼物呈给皇上的那一刻,无限的惊心动魄要上演了。”
林渊道:“就算现在他们抄去也无妨,只剩十天了,我自信可以原样做出来的,很难找到第二人。”
池野道:“你也太老实了,得不到,还不会毁掉么?”
林渊只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