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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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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这么多年,谢桐再次踏入这个院子时,还能一眼瞥见银杏树干上扁圆的墨圈,那是“闻端”的脑袋,底下长着张牙舞爪的四肢。

“圣上来一趟未免辛苦。”

就在这时,跟在谢桐身后的闻端忽然开了口,道:“不如中午在此处下榻,休息半个时辰再回宫里。”

谢桐掀了下眼睫,看向西北角那个安静整洁的厢房,顿了顿,摇了摇头:“不必了。”

“朕刚登基,还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还是待会便回去吧。”

谢桐的卧房一如往昔,物件的摆放丝毫没有挪动过,靠窗的桌案上用镇纸压着一沓宣纸,里边的帐帘用两枚青色的玉钩别着,榻上被枕叠得整齐,处处一尘不染。

事实上,谢桐离开这个地方,也就不足一个月。

先帝病了多年,终于没能再撑下去,驾崩于一月前。

而谢桐作为太子,在先帝驾崩的前几日就进宫侍奉在病榻前,后来停殡、服丧、入葬地宫,再然后即位,期间琐事繁忙,谢桐索性直接住在了宫里,没有回过闻端府上。

因此,谢桐此时看见这个卧房,颇感亲切。

“圣上常用的旧物,都还放在原处。”

闻端见谢桐饶有兴趣地在房中转来转去,于是出声道。

“唔。”谢桐其实也觉得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想了一会儿,突然问:“朕的那盘战棋呢?”

他有一盘以黑白玉石雕琢而成的棋子,并非寻常围棋,而是谢桐自己研发出来的,以沙场战局为底、两军对抗交战为玩法的“战棋”。

棋盘也和寻常的四方格子全然不同,谢桐参照着书上多场战役的地点、风貌等,自制了一个土黄色的圆形棋盘,还有小机关可以开合,显出不同颜色的“森林”、“河水”、“断崖”等地貌来。

起初,谢桐是拿了普通木头雕琢出里面的“将军”“都尉”“骑军”“步军”“战车”等棋子。

后面闻端发现谢桐在玩的这套战棋,又用了黑白二色的名贵玉石,命人打造出对应的棋子,换了先前那些简陋的木头小人。

闲暇之余,谢桐也常和闻端在棋盘上大战三百回合。

一开始,闻端摸不清谢桐制定的规则,还输了几回。可后来,无论谢桐如何费劲心力,最多也就能落得个保住“将军”,但全军大败的结局。

直到谢桐年岁渐长,兵书读得多了,才能在战棋上与闻端堪堪过几十个回合。

那盘玩意儿可不小,谢桐以前就把它摆在书案左侧,无聊时就玩两把,但今日进门后,好像没瞧见熟悉的棋盘。

听见谢桐疑惑的问话,闻端面不改色道:

“圣上的战棋已有多处磨损,臣前日见了,索性叫师傅取回重新修补。等完工后,臣再遣人送入宫中便是。”

谢桐蹙了下眉:“那朕若是想玩……”

闻端:“可到臣府中来玩,臣随时恭迎圣上。”

谢桐:“……”

“朕想在宫中寻他人对弈。”

谢桐有些郁闷道:“总是输在老师手下,朕觉得颇为无趣。”

闻端的神色意外:“圣上,很介意输赢?”

谢桐下意识摇头:“朕是天子,怎么会拘泥于区区一盘棋局的输赢——”

当他看见闻端眸中浅浅的笑意时,话语戛然而止。

“罢了。”谢桐抿了抿唇,别开头道:“朕不取了,回宫。”

闻端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了几步,嗓音响起在谢桐身后:

“圣上,臣年长圣上六岁,侥幸多读了两年书,在棋局上实是胜之不武。”

“圣上若是下次再与臣对弈,臣先让圣上三步,如此可好?”

谢桐咬牙,有几分恼羞成怒,觉得闻端这是故意在捉弄自己。

他要赢,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赢,无论是棋局还是政局,无论闻端是不是比他聪明,无论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他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

“不必。”谢桐的语气冷了下去,硬声道:“朕技不如人,自会勤加学习精进棋艺,才不负闻太傅……多年教诲。”

闻端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谢桐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叫闻端老师。

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就会生疏地连着姓一起喊“闻太傅”。

闻太傅。

闻端不喜欢听见这个称呼。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府内管事来禀报,说谢桐的御辇已经走了,才慢慢开口:

“把我卧房里那棋盘拿来,差人送入宫中给圣上。”

管事怔了一下:“官爷,那不是您亲手……”

“本想再细细雕琢几日,把棋盘边沿也打磨一番。”

闻端抬手,捏了捏眉心,嗓音几分无奈:“圣上今日来没要到,许是生气了,再不赶紧着送入宫,怕是更麻烦。”

管事忙道:“是,这就去办。”

*

谢桐登基后连着忙了数日,给先帝拟了谥号,到宗庙祭祖放了牌位,又安置遣散先帝留下的嫔妃们,小半个月后,才勉强停歇下来。

闲下来一点后,谢桐想了想,让关蒙去给丞相府传了个信。

午后,碧荷亭,丞相简如是依约定求见。

碧荷亭在御花园的湖中央,三面无遮无挡,难以藏人,非常适合密谈。

谢桐让伺候的宫女将亭四边的竹帘放下,屏退下人,才对面前的简如是道:“简相,坐吧。”

简如是一身月白长袍,外罩靛青色宽衫,气质温柔文雅,不像是朝堂上的高官,倒像是惯会舞文弄墨的年轻才子。

和闻端截然不同,在简如是面前,谢桐几乎不会感到有什么压迫感,因此十分放松自在。

邀请简如是品尝今年进贡的新茶后,谢桐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开口:

“半月前,简相曾对朕说,如若朕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召你前来解惑。”

简如是笑了笑,一双柳叶眸弯起,神色宁静:“对,臣还说过,臣始终是圣上的人,会一直站在圣上身边。”

谢桐透过轻薄的竹帘,看向外面碧波阵阵的湖面,淡淡道:“朕近来,有些疑问。”

“朕已即位,按理来说,朝中大小事,都应经朕决策。但前几日的宗庙事宜,甚至连先帝的谥号,礼部都要问过太傅闻端的意见,才敢动身去办。”

简如是听着他的话,语气平静地说:“朝中上下大多皆为闻党,自然以闻端马首是瞻。”

谢桐又似无意般道:“朕监国时,年纪尚小,朝政之事都经太傅之手,臣子们养成这样的习惯也不足为奇。只是,朕毕竟才是天子,如此未免也太过……”

“依丞相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办才好呢?”

简如是默然片刻,缓缓道:“佞臣乱政,自当斩小人,清君侧,以正朝纲。”

谢桐霍然抬眼看他。

简如是不躲不避地与他对视,黑眸依旧温和如水。

“圣上,”简如是再次开了口,嗓音温和:“这不是您也想听到的话吗?”

谢桐的心跳很快,他没想到简如是真的敢把这番话直白大胆地说出来——简如是入朝不久,根基未深,也是闻端牢牢把控朝政中的一环,他竟然敢……他为什么敢?

心中疑惑,谢桐也就问出来了:“简相,闻端势大,你这话说的,是否太过轻易?”

简如是摇了摇头。

“你……”谢桐蹙眉:“你如今地位与钱财皆有,不过是受闻端所制,无法掌权而已,何必要来蹚这一趟浑水?”

月白长袍的青年凝视着杯中茶叶良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吐出一口气,慢声道:

“我若说实话,圣上许是不信。”

谢桐心想,你之前说的虚话,朕也不是很相信。

简如是松开握着茶杯的手,撩起眼睫,看向谢桐,道:

“圣上于臣而言,意义非同凡响,臣愿为圣上效犬马之力,并非夸夸而谈。”

谢桐听得稀奇:“何为意义非同凡响?”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简如是眼里,有那么重要?

简如是端坐在石凳上,垂下了眼,过了片刻才开口:“臣对圣上……胜过寻常君臣之情。”

谢桐:“……?”

什么意思?不是寻常君臣之情,那还能是什么情?

这难道就是同人文中所说的……CP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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