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亲昵。
菲尼克斯却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寻常,在西泽试图深入时伸手抵住他的肩膀,咬紧牙关拒绝。
“其他变异雌虫到你这一步都会神志失常,你没有,你又骗我是不是?”
西泽只有身体上的改变,思维和精神明显还是正常的。
西泽不甘心地舔舔菲尼克斯的嘴唇,肩膀上那点力道根本推不开他,但他还是顺从地退开来,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挤上单人床,挨着菲尼克斯耳边的发丝蹭。
“雄子,你忘了吗,我们已经完成完全标记了,我没有变异多亏有你。”
菲尼克斯得到解释,由着西泽拉住他的手,往裹满纱布的胸口轻贴,手背上能感受到西泽蓬勃的心跳。
西泽正对着他的耳朵说话,气流喷洒在皮肤上,菲尼克斯觉得脖子连着头皮那块有些痒。
“我身体里有你给的信息素,因为完全标记,你的信息素会永存在我的体内。”西泽继续补充道。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菲尼克斯质问,虽看不到自己苍白的脸颊此时染上的一抹艳丽红润,却还是能察觉到脸在发烫。
毕竟活了两辈子,也只有跟西泽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这么突然摆在明面上说,他还适应不了。
“我没想瞒着你,只是想讨个吻。”西泽好像突然跟记忆里那个傻子小黑重合,在他面前一点脸不要了,“雄子,我已经解释完了,那我们可以继续....”
西泽再次凑近的嘴吻在了菲尼克斯的手心上。
菲尼克斯伸手挡在嘴前,不留情地拒绝,“不可以。”
“我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虽然我已经妥协答应不会放弃你,但我们之间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菲尼克斯用一双视线模糊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轮廓,“当初的事情,我现在想到心里还是膈应,我梗得慌,西泽,我承认我是放不下你,但我现在也不能一下子就什么都不想不顾了,跟你回到从前。”
“还有,如果你再故技重施以死来逼迫我,我就直白告诉你,行得通一次行不通二次。”
“你还放不下我就好,听到你这句话,我心满意足了。”西泽认真地听每一个字,牵着菲尼克斯的手贴在嘴唇,闭上眼睛笑。
多难得才能从菲尼克斯嘴里得到这句话,撒泼打滚也好,不要脸以死相逼也罢,终于是得到了这句话。
窄小的单人床也有好处,西泽只能平躺,菲尼克斯就要侧躺着挨着他。
受伤的高大军雌不显狼狈,反而因为脸上的笑,让冷硬俊厉的脸多了丝明媚。
一旁的雄虫穿着家居服,虽身形瘦削,但清俊苍白的脸也多了几缕红润,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
从远处看,他们就像一对寻常虫民伴侣,在家里简单聊话家常。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时间所剩不多,时针已经快到下一个整点,分别在即,前路未知。
难得气氛到这个点上了,菲尼克斯巴巴地说了这么多,西泽就只听进去一句,他有些生气地想打虫。
“别皱眉。”西泽伸手摸上他的眉骨,轻抚,“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在了心里,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往后我们的日子还长,你再慢慢跟我算账。”
菲尼克斯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温特伯恩志在必得,这次的禁药也实在太丧尽天良,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菲尼克斯又想到那个就位于帝都的地下基地,虽然战争远在边地,但敌方的势力明显已经渗透到中心帝都了,一切都让人深切不安。
但他还不知道,就在他那条消息发出去不久,西泽就带人清缴了雄保局大楼地底的基地,也正是为这件事,才能挤出一晚时间来见他。
但西泽去的时候,基地早已虫去楼空,显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凌晨五点的闹钟响起,西泽将那套染血的军服一一穿好,宽大厚实的斗篷被系到菲尼克斯的身上。
军雌会护送菲尼克斯回军团总部,西泽则要往反方向去往边地战场。
临分别,天空还是漆黑的。
菲尼克斯视力还没完全恢复,被西泽牵着上了飞行器,冷风呼啸着吹,他在斗篷遮挡下还算温暖。
飞行器的窗户隔档了呜咽的风声。
菲尼克斯心底那些隐秘的不舍和害怕突然就被放大,他主动拉住西泽的手,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叮嘱再重复一遍:“一定万事小心,要活着回来,我等你回来。”
整装待发的随行军雌在寒风中挺立等待。
“放心,你们在这儿,我就算剩一口气,爬也要爬回来见你,相信我。”他们俩的手都微凉,攥紧在一起倒是热了些。
飞行器驾驶员就在前方座位,但菲尼克斯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站起身,手指摸索到西泽的脸。
“过来,把头低下来一点。”
西泽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比他要高不少,此时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如擂鼓,顺从地听命令低下头。
这些事情,菲尼克斯也没有多少经验。
眼睛看不清也有好处,他把自己的嘴唇印上去贴着西泽的,直视面前的两团红,这样近的距离,他们都没有闭眼。
时间来不及了,菲尼克斯抛却羞耻,主动深入。
体/液中含有的信息素抚慰着西泽疼痛的神经,西泽没跟菲尼克斯说,新版的禁药虽然不会让他失控变异,但会让身体时刻处于僵化期症状的痛苦中。
麻木的变异和清醒的痛苦,哪个都不比另一个好到哪儿去。
无关情/欲,只是包裹在纠缠下的浓烈不舍和告别。
吻到最后,西泽闭上眼睛,也藏住了眼底的湿润。
再睁眼,眼神更加坚定。
是西泽主动退开了,转身拉开飞行器舱门的动作果断,却还是忍不住回头,“菲尼克斯,好好养病,信我。”
......
到达军团总部,菲尼克斯下飞行器就被安排做了全身检查。
一晚上没睡,身体也着实撑不住,还在检查台上,就疲惫地睡了过去。
医生们将加急出来的检查报告发给西泽。
菲尼克斯颅内检查出一枚极其微小的芯片,位置很巧,不会危及生命也不会轻易被察觉,但只要想取出来就必须得开颅手术。
按照将军的嘱托,军团在菲尼克斯的活动范围安装了屏蔽器,暂时先瞒着虚弱的菲尼克斯雄子,以免他多想。
近身照顾菲尼克斯的虫都知道这是将军“已故”又复生的伴侣,自然格外精细照顾。
菲尼克斯这一觉也不是自然醒来的。
鼻尖一股奶呼呼的味儿,还有团柔软的东西一直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睁眼,就和胸前一个粉嫩的小婴儿对上视线。
“啊....呜呜....啊...”小婴儿看见他睁眼突然兴奋起来,还不会说话,趴在他胸口呜呜,嘴里几颗乳牙小巧可爱。
菲尼克斯:“?”
脑子突然就有些转不动了,但心里却很柔软,谁看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婴儿应该都会心软的。
看了一眼周围,他正在一间类似病房的房间内,窗外还能看见夕阳,竟是从早上睡到了下午。
菲尼克斯没有经验,不知道这样婴儿是多大的,这小不点一切都是小小的,看着就软乎,从胸前往他脸上爬。
一旁站着的军雌也没有解释,菲尼克斯一时间愣住了,大气不敢出,由着这陌生的小不点趴到他的颈侧,啪嗒一下,伏在了他的脸颊边,嘴里还在吐露着他听不懂的呜啊声。
“菲尼克斯雄子,您别怕,这是,一位军雌的孩子,他的雌父上战场了,雄父....,但您放心,他很乖的。”一旁的军雌终于开口解释,“他很喜欢您呢,先前一直在哭,我把他抱到您门口,他就不哭了,非得进来看看。”
菲尼克斯从前既不讨厌小孩子,但也称不上多喜欢。
但对面前这个奶呼呼的软团子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感觉被这小家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得他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