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锁链声响起,牢房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司空摘星被绑着手吊在半空,他睁眼看了看来人,已经有些干裂的唇瓣轻轻翕动。
金九龄拿手中的锦帕掩了掩口鼻,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把他放下来。
“唔!”
司空摘星从半空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身上的伤口阵阵发痛,司空摘星猛吸一口凉气,该死的金九龄,下手那么重!说好的只是做个样子呢,他真的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想把他给打死。
司空摘星翻了个身费力的挪动到墙角,靠在牢房的墙上,方才看向了金九龄,“你的真凶抓到了吗?可别让我看不起你们锦衣卫啊。”
“怎么会呢。”金九龄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面上带笑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这两日着实委屈偷王了。”
“假惺惺。”司空摘星把他的手打开,“你要是真觉得委屈爷爷我了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金九龄笑眯眯的唉了一声,“毕竟偷王以前可是给我这些兄弟们招来了不少活计,难不保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怨言。”
有怨言是真,毕竟也是好些年的“老朋友”了,打的重也是真,要是打的不重人跑了怎么办。
他上哪再去找这么一个完美的替罪羔羊来。
司空摘星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了些什么,但是顶罪也就算了还要给你们撒气?那司空摘星可就不干了。
抓不住人本来就是他们锦衣卫无能,要不是为了陆小鸡,鬼才会来给他们顶锅!
金九龄点了点他胳膊上的鞭痕,“先别着急,今晚肯定会让你离开诏狱的,但你也要给我些准备的时间啊,毕竟诏狱向来都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不假,但锦衣卫也不是我的一言堂。”
这话说的似乎也不错,司空摘星皱着眉却是没再说什么了。
金九龄起身将帕子丢到一旁,他背对着司空摘星,漆黑的眸中闪着寒光,唇畔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好了,送他上路吧。”
司空摘星听到“上路”这两个字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了,忽然鼻翼间飘来一抹幽香,清浅悠长,若不是司空摘星本身就对这些东西有所研究,或许他还真就察觉不出来。
他的视线凌厉,猛然看向地上那张锦帕,四肢的无力感开始上涌,“卑鄙无耻!你竟然给我下迷药!”
这个时候金九龄的不怀好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金九龄自然也是不愿意再装下去了,他回过身来看向司空摘星,“这怎么能叫卑鄙无耻呢?”
“对付一个贼、一个杀人凶手的贼,手段再怎么下作也不为过。”
司空摘星暗骂了一句自己的愚蠢,竟然真信了金九龄的鬼话,锦衣卫的臭名昭著向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放了一个现成的替罪羔羊再大费周章的去抓什么真凶。
或许是司空摘星愤恨又无力的表情取悦了金九龄,积郁了这么多天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犯了一个所有反派都会犯的错误——话很多。
众所周知,反派死于话多。
“……司空摘星,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廊坊集。”金九龄轻轻摩砂着手中的刀柄,“运气差又怪得了谁?谁让蛇王偏偏那个时候死了呢,廊坊集虽然鱼龙混杂,但寻常人可找不到那里去。”
“然后呢?这就是你栽赃陷害的理由!”司空摘星冷笑一声。
“等我说完啊。”金九龄面上带笑,“皇城里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最近来的江湖人多少不假,更是不乏有高手来,但圣上既然敢把你们这些人放进来,那他老人家自然有手段把控住。”
“可偏偏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取人性命。”他的话音扬起又缓缓放轻,“廊坊集乱是最乱的,但也是最不乱的,能在这不乱中杀人于无形,又恰好妙手空空的司空摘星就在现场,你说……”
他笑了笑,“这个司空摘星他是不是凶手呢?”
毕竟,廊坊集上除了他可没外人呢。
“无凭无据!”司空摘星啐了一声。
不过就是他们无能,抓不住人,才拿他给皇帝老儿做样子来了。
“随你怎么想吧。”金九龄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杀你一个来平息蛇王的人的怨气,也不算是委屈了,偷王之王。”
一旁的锦衣卫早就做好了把人带走的准备,突然“叮”的一声,好似两种金属互相碰撞到了一起。拖着司空摘星的两个锦衣卫手中锁链一松,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什么人!”金九龄神色冷厉。
“金指挥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恐怕不太好吧?”有人懒散出声,却并没有人影出现。
“在诏狱里装神弄鬼?”金九龄四处警惕着,冷哼一声,“诏狱里死的人多了,自然是不多差阁下一个。”
那可真是让金九龄失望了,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他们是四个!
整整四个!
顾长亭指使着陆小凤去回金九龄的话,自己则是滴溜溜的转着一双眼睛打量司空摘星。
不过就是……
顾长亭摸了摸下巴,他看着这个司空摘星咋这么眼熟呢?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