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鬼符?”沈麒生看向那符咒,又看了看旁边的瞿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这符纸不是为了对付程丹青,而是瞿伦?”
“瞿伦不是死了吗?”江梓君不解。
“贺溪也死了,程丹青也死了。”沈麒生指向那个面目狰狞的老人,“她现在不是正站在我们面前?而且,如果是报仇成功,程小姐应该不会用附身瞿伦让他上吊这么温和的办法,只怕是会将他千刀万剐。”
贺溪神色一变:“你是说,瞿伦死后也化成了鬼,想要杀他,只能用灭鬼符?”
江梓君绝望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们也是够倒霉的,”穆夏画完图,靠在树下拍了拍沾到手上的泥土:“人还好对付,偏偏赶巧让瞿伦变成了鬼。变鬼也就罢了,这么大个地方,找不出来一张符纸。”
他决定给沈麒生传消息,就是指望也许沈麒生能再摆一次法阵,尝试带点符纸进来。进来确实冒险,但至少他们能在一块儿,而且在那个丹青村里也不一定安全。
沈麒生没法保证仪式能再次成功,但必须一试。江梓君等在祠堂大门口,门外站着大峰与贺溪。
不多时,大风又起,阴冷阴冷的,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黄幡在风中猎猎作响。风停后,祠堂里没了动静。江梓君跑进去一看,除了地上被吹乱的阵法,里面空空如也。
沈麒生消失了。她记得他叮嘱过的,呆在黄幡组成的圈子里,哪儿也不去。
穆夏期盼沈麒生能看懂他的字,在沈麒生也发了个勾来后,就在树下耐心等着。不一会儿,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却感觉不到风。秦磊盯着摇晃的树梢,有些紧张,怕瞿伦或者应该说是徐海辉突然出现。
树叶渐渐平息下来,术后转出来一个人。穆夏看清对方脸的一瞬间就扑进他怀里,也顾不得眼前的光板用血红色的感叹号警告他注意维持人设。
“我们是好朋友,劫后余生,一时激动抱一下怎么了?”穆夏在脑子里反驳,“你们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
闪烁的感叹号顿了一下,在系统发出更严厉的警告前,穆夏放开了沈麒生。
说起来,存在于他们脑子里的拍摄系统和程丹青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只是一个表现为数据,一个表现为鬼而已。
“你们还好吗?”沈麒生克制着抱紧穆夏不松开的冲动,用视线把他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孙玉敏和徐海辉没和你们一起?”
穆夏和秦磊同时沉默了。
“江梓君呢?”秦磊不知如何开口,便转而发问。
“她留在丹青村,”见秦磊皱起了眉头,沈麒生没给他质疑的机会,“我和她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丹青村那里必须要留一个人盯着。我让她暂时呆在祠堂里的黄幡阵中,那里面很安全。否则,如果让她来送符纸,我也不能保证仪式能成功,万一把她送去别处呢。”
秦磊哑口无言,但语气一变,又问:“贺溪把出去的方法告诉你们了?”
穆夏来了靠山,底气顿时更足,得意道:“这样一看,我们现在用不着你了。”
沈麒生察觉到秦磊的异样,穆夏凑到他耳边:“他脑子里住着个讨人厌的女鬼,叫程丹青。”
“他被附身了?”
穆夏点点头,表情变得凝重,把孙玉敏和徐海辉的遭遇大致说了。
“难怪你们需要符纸,幸好我们猜对了你们画的画,不过是谁画的?也太抽象了。”
“那没办法,你发过来的字更抽象。”穆夏指了指地上。
“好了别废话了,能办正事了吗?”秦磊烦躁地打断了他们,“要叙旧等死了慢慢叙。”
“你自己没朋友就嫉妒我们朋友间感情好。”事情有了进展,穆夏就不怕和程丹青呛声,“几百年都没练出点耐心吗?”
“我当然有耐心,”程丹青阴沉沉道,“我可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你朋友的脑子搅成豆腐花。”
秦磊脸色变了变,穆夏一哽:“你敢动他,我俩立刻原地自杀。”
沈麒生:“……”
这是什么新奇的威胁方式?
在程丹青发作前,穆夏一秒转进正题:“我先把符咒画出来,看看管不管用。管用的话就进行下一步计划。”
沈麒生从背包里掏出一叠黄纸,还有毛笔、朱砂,以及一把短匕,那是他带着防身用的。不过短匕上没有符咒,他们也没那个能耐在金属制品上刻东西,所以这玩意儿对鬼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