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丞章见他们有来有往地一问一答,都懵了。沈麒生是不是太入戏了,活脱脱真像个警探。正这么想着,就听见沈麒生问出了十分经典的一句:“梁程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做了什么?”
店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瓜子皮掉了一地。新老板扭头,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把地扫干净。”说完竟也老老实实回答沈麒生的问题,“我在家待着,那天天气不好,傍晚那会儿一直刮大风,入夜没多久就下雷雨。”
“你一个人住?”
“对。”
“那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你是不是真的在家?”
“你要是需要证人,我可以去捉只鬼来证明。”
店员刚扫完地,听见这话仰头嗬嗬嗬嗬大笑,手里的竹箕一歪,瓜子皮就又洒在地上。
赵丞章急急摆手:“那就不用了。”他是真的相信这个人能说到做到。
沈麒生也适可而止:“只是查案需要的例行问话,谢谢你的配合。之后我们可能会再来。”
“是吗?”店员笑着露出一口牙,冲他挥手,“那就下次见了,警官。”
沈麒生冲药店老板点点头,和赵丞章一起出去了。穆夏迎上来,问:“怎么样?”
“先去警局再说。”沈麒生呼出一口长气。
赵丞章忍不住夸赞:“他贼牛,问得头头是道的。”堂堂警察局长,变成了沈麒生的跟班小弟似的。
穆夏只得及时提醒他的身份:“赵局长,你有什么发现吗?”
赵丞章这才想起来端端局长的架子,严肃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但也不能说毫无进展,我们回警局一起分析分析。”
嗯,就是啥也不知道,但话不能说得太空,完全领会了身为领导的精髓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冷清了不少,偶尔有行人走过,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啊!”赵丞章叹了口气。
穆夏知道他的意思是今天的拍摄结束,能够回到酒店,得到短暂的安宁。虽然房间里也总是不大太平,但至少肯定是安全的。他们可不敢在拍摄时真的睡过去。
回去时脚程快了不少,进警察局时,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大约已经下班。这反倒让穆夏一行人松了口气。反锁上办公室的门后,沈麒生把今天在药店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确实是没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
“那个药店老板说是赵荷,就是梁程的老婆把店转给他的,所以明天我们可能要去问问赵荷。”沈麒生一边翻着梁程的卷宗一边说。
“也只能这样了,”穆夏赞同道,“而且一般凶杀案,本来首先调查的也是配偶吧。不过,你在找什么?”
沈麒生正把卷宗翻来翻去好几遍,头也不抬道:“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调查之前,我们应该看看尸检报告的。”
死者的尸体往往能给出最多的线索和信息,可他们之中谁也不是真的警察,根本毫无经验,谁都没想起这回事儿来。
赵丞章暗自祈祷一定要有报告,他可不想到时候亲自去当法医验尸。
沈麒生从卷宗里拿出一页:“找到了。颈部有注射针孔,勒痕形状垂直向上,除此之外全身表皮无伤痕。推测为被注射硫喷妥钠昏迷后,悬吊半空,窒息死亡。硫喷妥钠是一种麻醉药物,我今天在货架上看到了。”他翻到下一页,继续道,“另外,现场拍下的照片显示,药店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即便是被突然袭击,药店里货架密集,很有可能打碎东西,要么凶手精心清理过,要么药店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穆夏手托着下巴,开始分析:“也就是说,有人用药把他迷晕后再吊起来的,店员说的自杀就肯定立不住脚了。”
“那我们要找的凶手肯定是能拿到硫……硫,额,麻醉药的人。”姜云意一拍手,“这样嫌疑人的范围就能缩小很多了。”
“梁程的店里本来就有麻醉药卖,所以店员肯定能拿到,赵荷也有可能。再就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各个西药店的工作人员。”穆夏捋了捋嫌疑人,摊着两只手,“人还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