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猝不及防在路边停下,符南雀惯性使然猛的往前倾又跌回椅子上,眼前突然一片鲜红,经过一夜仍旧鲜艳的玫瑰被塞入他的怀中。
这次轮到符南雀怔愣住,抱着大束鲜花不知所措,茫茫然抬眸,对上剑眉星目的郑开屏,对方眼里没有了纠结忐忑,带上豁出去的正色凝视符南雀。
郑开屏欣赏一会儿喟叹:“确实如你所说,还是红色更衬你。”
什么呀,符南雀想说自己才没说过这样的话,郑开屏又继续开口:“收到你的消息,我立刻跑去花店把最好的都挑出来。”
他发的消息?
符南雀想了想那不就是自己给对方发照片的时候,也就是说,自己刚给对方发了话,郑开屏就跑去买玫瑰?!
脑海不自觉浮现出某人火急火燎跑去花店,要求把店里开最好的玫瑰都打包到一起的画面,符南雀心里莫名觉得喜感。
“后来收到特安所急召说你们出事了,我就把花给忘车里。”郑开屏说着挠挠头,当时看到消息热意上头就下单玫瑰花,后来忙活完驱邪的事脑子冷却下来又七上八下,唯恐自己鲁莽领会错符南雀的心思,这花就一直没拿出来。
现在被符南雀点破,郑开屏干脆心一横凑近符南雀,混着特有冷香的蓬勃荷尔蒙带着攻城掠地的气势,弄得符南雀有些脸热,就听郑开屏说:“虽然知道你现在是想找点事转移情绪,但话说到这份上可不由你控制了。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感觉我可能生病了。”
“什……什么病?”符南雀兀自心跳加快,冷不丁听对方这么说,有点转不过弯来。
“相思病。”郑开屏一本正经,锋利的郎眼对上符南雀眨成无辜狗狗眼道:“你不理我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不见你心就刺挠得慌。”
符南雀呼吸一窒。
“钟泽说过,我未来爱人唇红齿白,大长腿,肤白貌美长得就跟你一模一样。”
郑开屏笃定道:“你就是我未来那口子。”
“……”符南雀无语,真是又糙又直白的告白词,是郑开屏这人才能说出的话。
符南雀抬眼望向郑开屏,对方还是保持方才的姿势没有变过,两手抵在副驾驶和车门把他困在方寸之间,眼里都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是的,势在必得。本打算看在符南雀眼下难受拖延些时日再表明心意,可他偏要问,郑开屏也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他早就忍不住了。
郑开屏决定坦白一切就已经做好准备,在他这里没有什么不愿意就退回到朋友位置的选项,是他的就是他的。符南雀接受最好,不接受……他就磨到对方松口为止。
这样的郑开屏,对符南雀而言是令他心惊,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存在。
半晌,车厢内响起符南雀轻声一笑,探出一只手揪住郑开屏的衣领,终于愿意回答他最开始的问题:“既然如此就去你家住吧,我家那口子。”
郑开屏猛的松口气开怀大笑,像是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得爽朗激动,如同吃到糖的孩子。
这份喜悦感染到了符南雀,飘忽一夜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诚如郑开屏所言昨夜的事让他感到无力沮丧,迫切想要完成一件他一直想做的事,确定有什么东西是能抓住,是能属于自己的。
他突然不想再跟郑开屏试探来试探去,发出消息那一刻,便是他发出心动信号,如今也不过是促使他加快揭开那层朦胧纱,漂泊的心找到安定的港湾。
“吻我。”符南雀说。
他说的理所当然,面色不改,但拽住郑开屏衣领的手却隐隐颤栗,泄露出内心深处的不安与羞赧。
郑开屏只当不知,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靠近轻颤的薄唇。
两人越靠越近,气息如藤蔓交织,车内冷气都要被年轻人怦然心动的热意驱散,注意力只能看到眼前放大逼近的俊颜,耳边是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和拼命压抑的憋笑声。
憋笑?!
轻触的两片唇停止靠近,符南雀和郑开屏陡然回过神,瞥向发出声响的车后座,不知何时出现的卢德冰坐在后头,两手捂眼露出指缝偷看。
嘴里拼命憋也憋不住发出嗑糖第一线的痴痴笑意,两只手一面捂眼,一面捂嘴,忙得整个鬼不可开交。
“别看我,你们继续。”卢德冰好心转过身:“我绝对没有想要看男人接吻,当我不存在。”
这种高瓦数电灯泡怎么能当不存在,郑开屏面无表情掏出收魂瓶,气急败坏地直接手动物理清扫,收了这碍眼扫兴的玩意儿。
搞定一切回过头,方才眸光潋滟的小祖宗又恢复了冷清矜持的高知模样,抱着花乖乖巧巧看着郑开屏吩咐道:“开车吧,我想起来你那没有我的行李,还得回去收拾衣物。”
“……”郑开屏咬牙一笑,心里把煞风景的卢德冰物理超度一遍又一遍,手下发动车子回幺鸡小区取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