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符南雀一脸懵地抱住装满钱的行李袋,目送符叔两口子诚惶诚恐地离开,完全搞不清楚对方这是几个意思。
明明昨天还不情不愿,今天忽然一改脸色,天不亮就跑来敲门敲得咣咣作响,说要还钱给符南雀。
符南雀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可没等他笑出声,怀里被对方手忙脚乱塞了个黑色行李袋,口里喃喃着“给你都给你,我都还清了,千万别再找我”的莫名话语。
“奇奇怪怪的,该不会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丢给我吧?”
以符叔两口子的性格不是没可能,符南雀顿时后悔自己没把袋子丢掉,掂量了下重量,拉开链子被里头漂亮的红钞闪到眼。
“哇~”符南雀双眼发亮:“真的是还钱,是我的钱!”
都是这些年被符叔以各种名义借去没还的数额,符南雀点了点,一大早闻到钱香,他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不用吃饭都饱了,抱着钱袋子嘿嘿傻笑,开心的像个小孩。
郑开屏看他开心,心情也不错,暗自松口气那两老东西没有慌不择言。
他一点不后悔自己昨晚的决定,看到符南雀这么雀跃能拿回自己的钱财,深藏功与名的郑开屏轻轻一笑。
那头兀自欣喜的符南雀咦了一声,上头的兴奋渐渐冷却觉得这事哪里不对:“我都以为这钱是追不回来了,叔他难道转了性,觉得对不起我要补偿我?”
符叔像是会良心发现的人嘛?符南雀心想。
郑开屏端出两碗肉粥放桌上,解开围裙不动声色道:“也许是昨天的事脸丢大了,迫不得已想做点事挽回形象,老男人要面子你是不会懂的。”
“怎么?钱拿得烫手,想还回去?”
“开玩笑!这是他欠我的钱,到我手里吐不出来了。”符南雀抱住钱袋子,要不管符叔为何态度大变。
他也就是奇怪一瞬,才不在乎符叔想什么,他爱想什么想什么,又不关自己的事。符南雀跟护食的猫崽儿,一门心思都放在保护钱袋子上,全然没发现自己被郑开屏给带跑偏,也不再想符叔的事。
郑开屏满意一笑:“快来吃早餐。”
两人简单解决一顿早餐,挽起袖子打算离开前把房子里外简单打扫一番,别的地方不太需要清扫,主要是收拾爷爷的房间,那张铁架床符南雀怎么看都不顺眼,索性动手拆除让郑开屏拿到屋外头丢掉。
铁床一拆,没了遮挡后露出床底下藏的大木箱。
木箱有些年头,一看就是他爷爷的箱子,符南雀见过,但以前这箱子是摆在房间衣柜旁的角落,现在换了位置不说,上头锁箱子的锁头不翼而飞,锁扣还坏了。
符南雀蹲下摸了摸被砸掉的锁扣,抿唇掀开木箱盖。
“这是什么?”郑开屏丢完垃圾回来,拍着手上的灰问。
“我爷的一些旧物。”符南雀翻检箱里头的东西说:“这箱他一直很紧张,叔他们可能以为爷会咋里头留好东西,把箱子砸开了。”
这倒是那对夫妻俩会做的事。郑开屏耸耸肩,见符南雀翻来倒去,嘴里不知念叨啥的埋头在箱子里找什么。
“干啥呀?你翻来翻去的想找啥,哥帮你啊。”郑开屏一抽裤子蹲下来,就听符南雀啊一声。
“找到了。”符南雀从件棉大衣口袋里翻出个小锦囊:“就是这个,我就说小时候见爷爷拿出来过,果然没记错。”
此时,还不知危险临头的郑开屏傻乎乎问:“这是什么东西?”
符南雀抬眸看他一眼,没搭腔,忽地一笑笑得郑开屏心里发毛。
就见这小祖宗把锦囊打开,往手心里倒出个小东西,是一枚胸章。
大喇喇的映在郑开屏眼里,看得他眉头一跳,那胸章是一枚首尾互衔的双鱼太极图。
要是旁人看到也不过觉得是枚造型奇特的普通胸章,但郑开屏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特安所天师的胸牌。
“这后面写的是我父亲的名字,我父亲也是特安所的人。”符南雀轻声说:“所以,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郑开屏喉头紧张地动了动。
“你是不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才接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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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缓缓开动,车内空气中充斥着股难闻的臭味,和车座老旧皮革挥发出来的味道交融,让人心烦又想吐。
回程的路上,符南雀和郑开屏两个人都没有半点交流,从郑开屏彻底把自己的秘密坦露出来,二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
郑开屏盯着那颗扭头望向窗外风景,就是不看他的小祖宗,好几次想找话题搭话都张不开口,急得抓耳挠腮。
殊不知他的一切幼稚举动,都透过玻璃窗上淡淡的倒影被符南雀看在眼里,他看着窗外倒退的绿景,连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被那抹焦虑得团团转的炸毛狼给吸引住目光。不动声色盯了半晌,但符南雀没想好该如何和郑开屏交流。
就在刚才,在爷爷家里,郑开屏亲口承认他确实一直以来都知道关于他父亲的案件。
“我受阴三爷所托,特地来保护你。”
“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