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雀换好白大褂,对镜整装仍觉气不畅。望着镜中人,脑海不自觉浮现郑开屏和卢德冰看似针锋相对,但彼此熟稔的自然相处。
莫名的,那种独自被排斥在外,插不进去话的糟糕感觉再度浮上心头。
符南雀抬手捂住心口,轻叹口气,不过是人家老朋友拌两句嘴,他在这难受个什么劲。
暗笑自己几时变得矫情了,符南雀深呼吸忽略小情绪,从兜里掏出一直响个不停提示有消息的手机,目光落在郑开屏三个字上不禁触动。
刚要点开手机查看,门外有人敲门进来。
“符哥!”来人咧着标准八颗牙,笑得像个小太阳。
“杨棕文。”符南雀挑眉:“怎么,你又遭事了?”
“呸呸呸不兴瞎说,我可好着呢,我这次是带我朋友过来找你。”杨棕文说着,从门外拽过来个人。
“快进来,我都跟你说了,有问题找符哥准没错。”
“你……你真没骗我?我看着就是个普通医院,你不会当我疯了吧?”
门外人一脸烦躁地被杨棕文给拽进屋里,清瘦的身影带着稍微打扮过后的不修边幅感,布满血丝的双眸警惕打量诊室,甫一对上符南雀的眼,两人皆是一愣。
“是你?”
“是你。”
对方和符南雀异口同声。
杨棕文被他两的默契惊到:“你俩认识?”
认识算不上,符南雀也就见过他一面,在静夏娱乐男厕里,那个被陈可彬浇成落汤鸡的倒霉导演。
上次见他就满身阴郁,但精神尚可。现在变得更加憔悴消瘦,两颊凹陷,眼里的阴郁浓郁得隐有暴躁之意。
才多久不见,都快不成人形了。
符南雀从杨棕文那得知,这导演名叫赖辉。
杨棕文听闻他们静夏的事,拍大腿直呼缘分:“抓小鬼都能遇见,这帮果然只有符哥你能帮得上,你可得救救我哥们,他快要被榨干了!”
“胡说啥,你才被榨干。”赖辉道:“别乱给我套剧本,我是被折磨得睡不好才这样!”
“有区别吗?你这样子和榨干也没差了,要不要拿镜子照照。”
“出门照过,沧桑帅哥一枚。”
……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事情经过究竟是怎样?”符南雀无语,今天是闹哪样,一个两个都无视自己。
杨棕文和赖辉停下二人拌嘴,互看一眼,赖辉清清嗓子:“还是我来说吧,我最近综艺拍摄不顺利,拍摄地总是出状况。”
符南雀懒懒一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想从哪说起……对,出现异状是上个月开始的。”赖辉组织语言缓缓道来。
上个月赖辉导演的综艺直播拍摄,节目尾声准备更换下一站拍摄地点,结果给嘉宾发放的任务地信封里的目的地根本不是节目组准备的地方,导致直播间出现放送事故。
当时赖辉发了好一通脾气,认为是谁在他的节目里搞事。
结果排查一通也没查出是谁,只能无奈放置一旁,重录一段发送任务地信封的视频,打算后期再剪辑播放。
地点自然也是按照原定执行,毕竟节目组都已经安排好了后续行程,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差错就随便更改。
可是到了下一站录制目的地,问题接踵而来,不是设备出状况,就是场地出状况,最后连嘉宾都接二连三出状况,口口声声说录制的时候看到脏东西。
“到现在有几个嘉宾不惜解约也要离开节目组,节目也停止拍摄两个多星期了。”赖辉捏捏鼻梁:“见鬼这事说出来谁会信,我起初也不信,可是……”
说着,赖辉声量渐渐弱下。
符南雀听不大清,追问:“可是什么?”
赖辉垂下头没了声,杨棕文侧头担忧叫了两声不见应,登时吓一跳,刚要抬手拍他,忽地被符南雀拉开。
“别碰他!”符南雀喝道。
杨棕文不解,可是符南雀来不及解释。
只见头低垂的赖辉忽然动了动,周身怨气骤然高涨,外露的皮肤肉眼可见攀爬上猩红纹路,细红的血痕遍布如蛛网丛生,伤口鲜明却没有破损似皮下渗血形成,仿佛碎肉重组般的痕迹布满肌肤,没一块好肉。
赖辉突变的造型,这下不用符南雀多说,杨棕文已经吓得躲到符南雀身后,露出双胆怯眼睛紧张盯着赖辉以怪异姿势拧过头来看向他们。
赖辉脸上血痕颜色红得发黑,青青紫紫的一张脸就这么歪头打量他们,准确说是打量符南雀。
符南雀被他看得头皮一紧,就听赖辉喉头咕噜噜发出野兽般低吟冷笑:“渡魂师?”
声音尖细,不是赖辉微微沙哑的嗓音,竟是发出的女人声。
杨棕文倒吸口气。
符南雀颔首,淡定道:“对,你就是闹节目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