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扬似乎累极,清醒不过片刻就含糊呢喃地又睡过去。
看来今天是无法再继续聊了。
符南雀见状也不便多打扰,替林清扬掖了掖被子欲转身离开,忽而脚下一顿,回身猛地掀开被子。
目触被子下的景象,符南雀瞳孔一缩。
只见病服下领口露出不常见天日的苍白皮肤上,隐约泛起大片不规则的青紫淤伤,是和王良谨一样的不明伤痕。
“林清扬醒醒,你别睡,快醒过来!”符南雀失了冷静,不停猛晃林清扬,晃得对方迷迷糊糊疲惫掀开眼帘缝。
符南雀忙不迭地追问:“你玩碟仙时到底有没有答应过什么?告诉我!”
“我……”
林清扬有气无力哼唧一声,随即又眼皮沉沉的昏睡过去,符南雀心下一紧焦急欲要唤醒他,可怎么都叫不醒,反倒动静太大把东区住院医生护士给嚷了过来。
“符医生,好歹你也是医者怎么半点父母心都没有,那是个病人能这么摇来晃去吗?”东区护士没好气的把符南雀赶出病房,言辞厉色教训一通才用力扭身回到病房去,伴随着嘀咕抱怨西区就是不专业的数落声病房门在符南雀面前砰的关上。
符南雀泄气抿唇,看来林清扬这已是没法再了解到任何消息,他身上那些忽现忽灭的伤痕宛若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会成为林清扬的催命符。
不行,他不能再干坐着等郑开屏回来。
他现在就要去四季会所瞧瞧,立刻去!
远在外地的郑开屏,才处理完手头的任务就接到来自红中市的求救电话——
“老大,我辜负你的信任啊,我把符医生看进警局里了!”
郑开屏:“……”
时间回到符南雀动身这会儿。
红中市最有名的四季会所地段稍偏,却是门庭若市客流不断。碧瓦朱檐亭台楼榭,现代与古典完美碰撞的建筑处处透着曲水流觞的雅致诗意,透过花窗外头山高水美独有一派别样风景。
瞧着四周宁静致远,不像被阴气沾染过的样子。符南雀暗自打量边下结论。
“先生第一次来,是要雅间还是聚星阁?”领路的服务员柔声问。
聚星阁是四季会所大堂接待散客的地方,符南雀来了自然是直奔最紧要的地方,想也不想报出个雅间名字:“就要君如月。”
王良谨他们玩碟仙时开的雅间。
话音落,服务员却没有动弹,符南雀疑惑看去,瞥见她飞快敛起的僵硬神色。
对方眼含歉意笑道:“抱歉先生,君如月维修中暂不使用,不如我给您换另一间。”
说着,服务员也不待符南雀同意与否,自顾自往前带路。
符南雀张嘴无法,只能跟对方走。
维修?林清扬才出事这包厢就不对外开放,说不是心有鬼都没人信。
但是显然这里的人有意避开关于君如月的事,未免打草惊蛇,符南雀也不好再问,沉住气等菜上全才寻了个机会自己出门去寻那间宣称维修中的雅间。
“三楼、三楼……”符南雀轻声念叨往楼上走,林清扬有提到过他们定的君如月雅间在三楼。
四季会所的隔音功能良好,走廊寂静无声,偶有人开门从包厢出来才能听到里头鼎沸的聊天动静溢出。符南雀佯装路过,一脸镇定避开上菜的服务员和客人的同时默不作声打量门上名牌。
一间、两间……一直走到底,符南雀在走廊拐角尽头停下脚步,嘴角弯弯盯着尽头紧闭的房门一笑。
饶是服务员讳莫如深的避开了有君如月的楼层,他也靠着仅有的信息自己顺利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雅间。
符南雀小心张望周遭,确定四下无人没有监控看到后立马推门闪身入内。
壁灯微暖明亮的柔和光线映亮屋中景象,巨大的落地窗拢上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精心布置的中式装修纤尘不染,一目了然的雅间完全没有损坏要维修的痕迹。
果然如他所想,那个服务员在说谎话,君如月根本没有维修。
从随身背包掏出类似录像机一样的巴掌大仪器,符南雀神情严肃,小心端住仪器就要掀开显示屏开机对准空荡荡的大圆桌。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空无一人的圆桌在显示屏里赫然显示出推杯换盏热闹的景象,满桌青年男女嬉笑举杯,拎着空酒瓶放在桌中央转圈玩真心话大冒险。
画面中心赫然是并肩而坐的王良谨和林清扬。
“那就是西区的高端精贵探查仪器?确实贵有贵的道理。”
冷不丁边上传来声明快惊叹,猛地把符南雀吓得激灵,迅速收起仪器抬眼看向音源处。
只见另一边休闲会客区,一个高挑青年从古玩架后头走出来,遮住半张脸的宽大墨镜架在鼻梁上,懒懒散散地踱步走来。
“你是谁?”屋子里还戴墨镜奇奇怪怪,符南雀腹诽地警惕后退一小步,打定主意对方要是有问题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