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就像卡在嗓子中怎么都说不出,恍惚中世界茫然一片,所有一切都和自己已经没什么关系。
直到有人碰到了他的肩膀。
“裴野,我们走吧。”
意识好像迅速缩回到身体中,裴野猛地回头掐住墨烟流脖子。
墨烟流突然受力眼前一黑,下意识抽出刀划破裴野手腕,眼前人胳膊一缩,墨烟流后退两步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裴野,是我,墨十月。”
“墨,墨十月?墨十月!”裴野卡在嗓子中的名字终于说出口。
“你不是……”裴野看向湖边那具尸体,突然他狂跑过去,提起那个人的衣领,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刚刚怎么了?抱着他喊我名字,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行为艺术,要不就是脑子坏掉了。”墨烟流走过去。
“墨十月!”裴野嗓子一哽,突然起身死死抱住墨烟流,身体微微发抖,带着哭腔说:“我刚刚看到你死了!”
“哎,好了好了。”墨烟流无处安放的手拍了拍裴野的背,说:“你是不是进混沌幻境了?”
裴野松开墨烟流,声音哽咽:“混沌幻境?可我刚才并没探测出术法残留,什么时候……”
“我们在树林里没看见叶蓁的藤条,却亲眼看着他把藤条收了回来。”墨烟流说:“我怀疑我们在外面看到玉青慈时,她就已经展开幻境了。”
墨烟流神思一怔:“糟了!徐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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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这位是?”
玉青慈苍老的双眸盯着某个人时,眼睛里藏着与她身份地位相当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徐瑾不由得心中一颤,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玉青慈身旁那个脸上带有烧伤,被称作“主人”的男人眼眸微微落下,说:“徐瑾,我的属下。”
这男人看起来身高至少一米九,面色冷凝,身材健硕,身上自带一种冰冷的威严,和让人噤若寒蝉的压迫。站在玉青慈身边,这两人仿佛将周围空气都冻结了。
这人虽跟着玉青慈,指尖却流动着火种,是火系术法师。
“自从火系一族的大宗师被打上反叛烙印后,火系就从五行术法中被除名,一蹶不振。再也无法进入政坛不说,连正经职业都不能做,只能干最底层的职业。”
玉青慈随即笑了一声,声音慈和中带着锐利,说:“多年来,火系族人一直希望通过花神祭狩猎重返政坛,可过去这么多年,却只有顾安一个人进到审判庭。可他却再次叛变了那群执政党,算是把火族的最后一条路堵死了。”
“我还以为,你们火系术法师应该都特别恨顾安才对。”
“大宗师说笑了,火系一族沦落至此,都是拜当局所赐。主人只是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徐瑾低头拘谨地站在旁边。
顾安突然哈哈一笑,拍了拍徐瑾的肩膀,面色温和下来:“别怕。”
玉青慈看顾安一眼,冷笑着说:“你叫这么多自己人进来,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只是暂时合作关系,你要是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二十年前,玉青慈刚刚觉醒混沌之力。彼时还未被从五行除名的火族大宗师炼化出一颗极品陨石,就在那只陨石之上,玉青慈用混沌幻境亲手创造出了这片狩猎区。
那曾让她引以为傲的“荣誉场”上,累累白骨是玉青慈最美味的食物。她原本无法涉足于权力,所以干脆放弃权力。在这所执政党为她创造的神域主宰他人生死,不断沉沦。
理想国的每一位居民都被审判庭监控,玉青慈觉得,与其活在那个虚假的世界中,不如活在这个名为“她”的世界。
但她忘了,这其实是一个打着“自由”名号的囚笼。所谓自由,不过是在蚕食反对者的声音,将意见相左的体系永远抹杀。
她这么多年一直在修炼混沌幻境,就是为了亲手摧毁狩猎区。
只是支撑起狩猎区的核心陨石体,只有火系术法师才可以靠近。所以玉青慈才决定跟顾安合作。
“我只是想确保某个人的安全。大宗师办事小心点,只要别伤到我的人,一切都行。”顾安勾了勾唇。
玉青慈看着这个年轻气盛的笑面虎,心下暗了几分。
“墨十月?我可不信你让这姑娘进来,就是为了保护墨十月。”玉青慈说:“你大可以直接告诉墨十月我们的计划,或者把他带在身边,何必多此一举呢?”
“大宗师不知道,”
顾安轻嗤一声,说:“墨十月这个人啊,任性得很,我有时也看不透,他到底是向着我呢,还是向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