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叹了口气,用脚把门带上,下楼将托盘放在客厅柜子上,站在旁边盯着那堆碎玻璃渣发呆。
想了一会,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一个冷漠又暴躁的声音。
“怎么还没死呢你?”
“有事问你。”温凉难得好脾气一次。
“听出来了,要不也不至于半夜一点从坟里爬出来给我打电话。”
“墨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头沉默了一会,说:“有屁快放。”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叫‘宿星辰’的人?”温凉斟酌片刻。
“什么辰?”
“宿星辰!”
“哦没听说过,不过被你惦记上应该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墨迟!”温凉怒咬着后槽牙,绷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缓了缓又装作心平气和问:“那墨雨除了许烧还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或者和谁走的比较近……”
“温凉。”
“嗯?怎么了?”
“我说许烧这个畜生怎么还有胆招他,原来是你把墨雨带走了?!我去你大爷的拿个小孩威胁我你有没有种,你给我等着温……”
“嘟嘟嘟……”
温凉迅速挂掉电话。
什么人呐!温凉冲着电话咒骂,心机也太重了吧,早晚给你埋了。
温凉坐回沙发上。
宿星辰,你好笨。
你在喊谁?
你啊。
你喜欢他?
“不应该救他。”温凉扯过抱枕抱在怀里,靠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干脆给他扔出去算了。”
“这五黄六月,又不会冻死。”
温凉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样心烦意乱过,像腐了个小孔的苹果,稍微一放,就里三层外三层地烂着。
不该想,又偏要想,墨烟流叫那个名字的神色,仿佛用刻刀刻在了眼球上,繁杂缭乱的花纹让人没来由头晕恶心,恨不得现在掘地三尺将人找出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嘴上爱一个,心里爱一个,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躺在我家里?
宿星辰?矫揉造作,一听就是个小白脸,也就骗一下墨雨这种小孩了吧?贪财还是馋别的……
该说不说,墨雨长那么漂亮……真是麻烦。
"操!"温凉把抱枕一扔,“什么宿星星宿月亮,我今天能被你气死我就跟你姓!”
他一起身,“哒哒哒”往楼上跑去,一把推开门,坐到墨烟流旁边。
手臂撑在墨烟流身侧低头看他。
整个房间除了门外照进来的一束光,全部都是黑蓝色。墨烟流的脸像在黑蓝色的世界里裹了一张白纸。
睫毛纤长浓密,温凉用手指轻轻拨了拨,手感很好,又软又轻。皮肤柔润细腻,划过时指尖还能感受到黏弹的阻力。
这么乖,卸了一身刺,安静躺在这里,想对他做些什么,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把温凉认成了别人,一个可以全心全意托付的人,一个让他极度有安全感的人。
温凉眸中情绪翻涌,呼吸逐渐有些失控。
他一手托着墨烟流的脑袋,附身压在墨烟流唇瓣上,心动和报复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温凉全身血液一瞬间涌入心脏,酥麻的震颤浸透全身。
温凉眼睫一抖,睫毛轻轻扫过墨烟流的皮肤。
眼前的黑染了白,两个人浓稠的呼吸绞在一起。温凉几乎是下意识,在墨烟流的呼吸洒在他脸上时闭了气。
他安静地感受属于墨烟流的一切,直至缺氧到眩晕才松开墨烟流,慌乱无措的气息一瞬间泄了出来。
温凉撑着手臂大口喘气,他第一次发觉唇间的触碰是一件这么让人痴迷的事情,几乎让他溺死在夜里。
温凉像是被一根绳子牵引着再次靠近墨烟流,分明是他靠过去,却觉得铺天盖地的气息如暴风雨般压在他的身上。灯火荼靡,夜色缱绻,心如擂鼓。
眼前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温凉干脆闭了眼睛——这次他闭了眼睛,含住墨烟流唇瓣的一瞬间,脑海中映出墨烟流的躯体。
那副刚被自己小心缝好的躯体,之前是一件艺术品,现在是一张温床,而温凉什么都没做,也没打算做什么,好像只是在脑海里品鉴一番,这下流就变得高贵不少,就能将今晚自己做的荒唐事消弭殆尽,变成一张剪影,揉成一团纸,再压进心底,封进记忆。
甚至那一秒温凉在想,如果你不是墨迟的弟弟该有多好。
直到嘴唇传来一阵刺痛,温凉闷哼一声坐起来。他松开插进墨烟流发丝中的手。
“兔崽子,你敢咬我?”温凉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一脸餍足。
“这次先放过你。”温凉唇角微勾,眼底荡开光点,他狠揉了把墨烟流的头发,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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