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让他的大脑产生一瞬间的清明。墨烟流甚至觉得不够,他用手指插进伤口中加深疼痛,直到彻底清醒。
011此刻才真切意识到,没有神力的墨烟流娇气,怕疼,也改变不了他是毁灭者的本质。
而他身上巨大的的毁灭性,就像一个核武器,炸穿了别人,也吞噬了自己。
血浸了满身。墨烟流把玻璃碎片往后一抛,站在原地笑了,他整个人若仙若鬼,诡谲的笑声回荡在晦暗的黑夜里,像一道催命符咒。
许烧被吓得一个激灵向后跑去,被墨烟流扯着胳膊拽回来,一拳砸在脸上。许烧噗地喷了口血出来,和着牙溅了满地。
许烧好歹也是跟着他爸在道上混大的,一拳头再狠也没法给人打趴下,张牙舞爪就要爬起来反抗,却被墨烟流压制得动弹不得。
身上使不上力气,只能嘴上泄火,许烧破口大骂:“墨雨你他X哪来这么大力气,操你大爷,你他X有种打死我,打不死我赶明儿我就弄死你!”
“如你所愿。”
墨烟流握拳砸上许烧左眼,泄愤一样一拳又一拳砸下去,怒吼:“让我去打拳是吧?综合格斗之王?怎么样,许烧哥哥,我这拳配不配得上综合格斗之王的称号?”
那只眼睛渐渐渗出血迹,周遭被砸得红紫不堪,眼白处逐渐充血肿胀,整个眼球在眼眶里搅动,反转,渗出白色的粘液。
许烧从一开始的怒骂变成了求饶。那眼珠多少是废了,他也没想到墨雨这人被逼急了能这么狠,居然跟他下死手。
免得自己再废点什么其他的,许烧带着哭腔哀嚎:“墨雨,小雨,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碰你了,我不碰你了。”
墨烟流手上动作停了,眼睛冷冷看着许烧。
许烧以为他终于要停手了,去身下翻手机,颤抖着打开APP发信息。墨烟流一起身,抓着许烧的脚腕往厨房拖过去。
“墨雨,你要干什么墨雨,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许烧扒着地砖缝,顾不上指尖血肉模糊和身上的疼痛大喊大叫。
墨烟流把他拖到冰箱旁边停了下来。
他打开冰箱,冷藏室有一些饮料,冷冻室有几块混着血的生肉,墨烟流一股脑扫了出来,扔到地上。
墨烟流单膝跪地,手指掐着许烧的下颌强迫他张嘴。
“你,你要干什么?”许烧囫囵说着话往后退去,全身因为害怕不住地颤抖。
“嗓子这么浅?”墨烟流轻笑一声,说:“那你该难受了。”
他开了瓶饮料,对着许烧灌了下去,许烧因为痛苦双脚不停挣扎,嗓子发出巨大的吞咽和呕吐声。
“墨雨,呕,我错了,求你……”
墨烟流把瓶子往后一扔,拿出生肉往许烧嘴里塞。
墨烟流两天没回来,似乎断过一次电,肉并没冻好,还有股异味。
许烧疯狂挣扎作呕,却被墨烟流一块一块又硬塞回去,他脸上带着浓重的笑意:“咽下去,要不我杀了你。”
许烧仅剩的一只眼睛瞳孔一缩,还没等墨烟流做什么,自己手指已经按在嘴里那堆生肉上大口吞咽。
温凉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温心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被扔下后,温凉搞不懂许烧到底想干嘛。
今天已经有太多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一切已经完全不在温凉的掌控之中。
他一路跟着许烧过来,也知道墨雨曾经在这住着。
不过墨雨说回家了,温凉也没多想,只是这间房迟迟没有亮灯,温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才决定上来看看。
结果房门大开着,里面发出奇怪的求饶声。
墨烟流有些支撑不住,他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许烧已经变成重影。
周围一切都变成光怪陆离的奇景。饱满醉人的香气,纵横交错的幻影,红色的黑,彩色的白,感官和神经越来越清晰敏锐。
体温在悲欢交织的感触中纵情燃烧,绝望而幽深的恐惧与剧烈的渴求和贪婪撕扯咆哮。
斑斓的夏夜烧化了,黏腻的水珠附着在身体上,像融掉的蜡油。
脑子里的火重新燃了起来。墨烟流身上燥得只想找个冰块抱上去。
恍惚中墨烟流闻到药草的味道。甘冽,清甜,熟悉,总是让他安心,又勾得他想哭。
偏偏只有主神身上有这种味道。
很多很多年前,墨烟流尝试种了成百上千种草药,却没有一种让他感知到宿星辰。
后来,墨烟流偷偷翻阅禁书,找到了主神圣殿中种的那株草,偷了种子,种在一个花盆里。
他陪它饮晨露,陪它沐月光,可仅有一个花盆却养不活那株神草。尽管墨烟流想了无数办法,耗尽无尽神力,它还是死在了花盆中,死在了墨烟流怀里。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养过什么。
可现在,墨烟流却觉得那株草活了。就裹在他身上,很好闻,也很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