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上娆?怎么追着她打?”眼见那二人纠缠不休,小辫子看急了,咬牙道,“怎么办,帮忙打吗?”
“帮,怎么帮?你也不看看,那两位跑这么快,是有多熟悉地形!而且武上娆那家伙……呵呵。”白镜顿时有几分幸灾乐祸,欠揍一笑,“再说了,萧无序那家伙也忒不义气了,什么都不说自己就跑了,教训教训他也好。”
这话说得虽不太好听,但也有点儿理……趁之前那空档,他们可查清了,武上娆那家伙可是远近闻名的武痴,明明是相术门的人,相术不怎么样,武功倒是莫名厉害。平日有事没事他就出去找人比试,除了北城,他可谓是打遍芜茔无敌手,要是真让他看中了,非逮着你打个三天三夜!
碍事儿的走远了,伍味子这才走到后山下,一抬眼,满目青山。他走到一块儿石碑面前,步子一滞,瞧着上面的字入了神,许久,行了一礼,又走向下一块儿石碑。
白镜却拧着眉,东张西望看着什么,小辫子哼道:“怎么,这里你也瞧着有些眼熟吗?”
“对!就是这种感觉,你怎么知……道。”见小辫子一脸不相信,白镜呵呵笑着,不再多言。
那边,萧无序本想低调一些的,奈何武上娆那家伙风风火火大喊大叫,没多久,便惊动了众人,村人纷纷探出头来查看,也是好不热闹。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思索片刻,她左拐右绕拉开些距离,再直奔老道人身前,往他那竹椅上一趴,装模作样要死不活喘着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武上娆嘚瑟之色悄然一收,见了老道人,恭恭敬敬行礼道:“师祖。”
老道人被扒拉得不轻,稀里糊涂坐起,见那要打要杀瞎喊了一路的罪魁祸首出现在面前,当下怒火中烧,沉声道:“他们是我的客人,由不得你胡来。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捣什么乱!”
“啊!可我……”武上娆望向萧无序,那神情,很是不甘心,而萧无序早就别过了头,装聋作瞎,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走?行,那就跟你爹……”
“哎哎哎,我滚我滚,现在立刻马上就滚!”武上娆神色大变,一边退后一边拼命摆手,“师祖啊,您可千万别找我爹告状!对不住,对不住,真的是对不住,我这就滚蛋,告辞告辞!”说完,果真麻利地滚了,毫不拖泥带水。
萧无序倒是有些惊奇,道:“他是相术门的人,叫你师祖?”
老道人解释道:“不敢当,我可没那个本事。他爹武阙夫痴迷相术,同你一样,与我那徒儿王道人有几分交情,后来在我徒儿死后创立了相术门,一路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萧无序想到了武上娆那家伙,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是啊,还真是不容易。”毕竟武上娆那家伙那么怕他爹,平日肯定没少挨揍,换句话说,他肯定没少闯祸,整天要打要杀的,不像是相术门的人,更像是个小混混。
而他爹武阙夫……也是个熟人呐!萧无序眼帘微垂,只是没想到竟是那家伙创立了相术门。
萧无序回神,想起一事,丢了把竹扫帚给老道人,道:“亲手做的。”
老道人一个哆嗦坐起,眸光微凝,萧无序心下一怂,仍是硬着头皮道:“老头儿,不用谢,就当感谢你的收留之恩了!”说着,转身,枕着手潇洒离去。
“少给我惹麻烦,明天一早就赶紧给我滚!”身后传来老道人的咆哮声。萧无序摆摆手,回道:“知道了,老头儿,你自己好好保重!”
直到萧无序走远了,老道人才重新坐好,认真打量起那竹扫帚来,眸中的微光渐渐消隐了,自语道:“我真是多心了,这家伙如此无礼,怎么会是那个人,也不可能会是……”
夕阳西沉,夜幕悄然降临,村中的灯火如繁星点点,一盏盏亮起。橙黄的火光透过窗棂,投射出柔和而摇曳的光影,与深蓝的天幕上闪烁的星子、皎洁的月儿相映成趣。溪水也被染上了斑斓的色彩,宛如一条流动的光带,随着蝉鸣缓缓流淌。
一口气行了老远,直到老道人彻底看不见她了,萧无序才缓缓停了,犹豫片刻,又径直朝后山去了,快到之时,她步子却悄然一缓。
石碑前竟还有一道身影!
此地离村子有些距离,古树繁茂,遮住了如水之月和满天星斗,唯有一盏灯笼孤零零地挂在树枝上,借着朦胧灯火,萧无序眯缝着眼,悄悄走近。又走了一截,她步子一顿,脸色垮得厉害,暗暗咬牙往回走,畏手畏脚的,巴不得就这么原地消失算了。
“来都来了,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身后却传来了那人的声音,淡然又冷冰,在夜色中尤为明显,正是那伍味子。
萧无序轻一闭眼,愣了一阵,只得笑嘻嘻地倒回去,佯装惊道:“真是巧啊!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说着,与他齐身而站,对面没吭声,只是默默注视着那芜茔相师的石碑。
萧无序只觉奇怪,一没留神,脱口便道:“怎么,你认识那芜茔相师,专门来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