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文,辰羽作为雍凉军的少帅,自然有维护雍凉治安的职责,对于这般以经商作为掩饰的秘密组织,是必须要调查清楚的。而此刻辰羽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必将打草惊蛇!
于是辰羽继续保持平常心,不动声色的上了楼,进入厢房便打开临街的窗户,望着长街万家灯火,生怕坐在窗口,被烛光投影,从而暴露了自己,于是辰羽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弹指间,一串清脆声响,灭了烛火,铜钱落地之声,也引的楼下众人抬头张望。
窗外的夜空虽乌暗不见月白,却能隐约衬映出一尊手握铁剑的黑影,此刻辰羽凭栏而坐,望着楼下淋雨的一车香桂。这一夜对于辰羽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等到那十二名商人用完晚餐出了客栈,只见个个头戴雨笠,身披蓑衣,其中两人驱马拉车,其余十人则分立两侧,全然不顾那一车早已淋湿的香桂。
辰羽本是杀伐之人,此刻又如何感受不到这一行人透散着杀气,同时对这一车香桂产生了好奇,心想:那真是一车香桂吗?
等到这一行人离去,辰羽始终与其保持足够的距离,一停一顿的在这寒风雪雨中飞檐走壁,其身法迅疾自如,落脚却极轻,鲜有踩踏瓦片之声,显然这般轻功早已不在李侯之下。
莫说脚下,且说这迎头雨雪,早已将辰羽淋成了落汤鸡,不,确切的说是夜雨中紧盯猎物的枭鹰。
直到辰羽远远的看见这一行人来到一处相对孤立的院落才停了下来,只见其中带头的两人翻身入院,剩余十人等了片刻有余,那两人才从院内打开门。
此刻辰羽不禁眉心一皱,心想莫不是那两人先行入院杀了原住户后才开的门?若是如此,便都怪自己没及早出手了!
等到一行人全部入了院子后,辰羽在雨雪中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敢接近院子,生怕自己被发现。等辰羽跃身伫立在院墙之上时,只见那车香桂依然被弃之于雨雪之中,却从窗户隐约见得屋中众人围着灯火议事,于是辰羽趁着雨声施展轻功跃上屋顶。
只见辰羽耳贴屋瓦,匍匐偷听,只隐隐约约听到这些人说道:
“这雨雪怕是一时停不了,明日出城,必定路遇泥泞,不知道北边的平阳城是否也是这鬼天气!”
“我们已经落在他们后面了,看来我们还要晚些天日。”
“若他们率先行动,一击不成,必将引起雍凉枭骑的戒备,我等再出手就难了!”
“既然来了雍凉,就没有退路!想想你们的妻儿,将会受到优待!”
“我等皆是自愿而来,士为知己者死,事若不成,有死而已!”
……
辰羽伏身窃听,直至这一行人熄灯休息,才直起身来,此刻辰羽已然面如死灰,惴惴不安!深知这一行人是敌人,而且还是要命的死士,定然是冲着雍凉某个重要人物而来!
辰羽此时头脑疯狂运转,预判种种情形!心想这一行人将雍凉枭骑作为假想敌,莫不是要针对义父?还是自己的身世已经泄漏,他们是来针对自己的?
更让辰羽感觉如坐针毡的是这一行人口中的“他们”,分明就是已经率先潜入雍凉的死士!想到敌暗我明,是一个作为将帅之人最难以接受的情形。
此刻辰羽虽有信心重创屋下之人,却担心猛然发起攻击,惊动了这一行人,使其得以四散逃脱,而自己难以分身追击。
但是最为紧要的是,要从这一行人口中问出行动计划和计划参与者,当然包括幕后主谋!这一点辰羽却没有把握做到,因为这是一帮死士!可即便如此,也要不惜一切手段撬开他们的嘴,哪怕是严刑逼供!
事态紧急,已经不容多想,辰羽迅速返回客栈,当辰羽再一次出现在客栈时,早已被雨雪淋湿了全身,猛然吓得店小二一跳,慌忙招呼时,才发现是先前已经回厢房的辰羽。
“少公子,您……您这是……”店小二惊诧的语无伦次道。
“少废话!牵我马来!”辰羽紧皱眉头,语气极为凌厉,显然不想过多解释。
店小二此时见辰羽语气极为果决,没了先前的和气,又手握铁剑,且面带肃杀之气,哪还敢再行过问,殊不知这是辰羽临敌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