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圣上,如今又被他们亲眼撞破这种说不得的隐秘私情,主人当真可以全身而退吗?
祝允愤恨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腥甜,他才想出一个根本算不得法子的法子来:“主上,圣上若是要罚您,您就都推阿允头上吧。就说,就说是我踹开的门,是我非要进去查看屋里发生了何事。”
“没用的。”贺长情心中的忐忑有如实质般凝结在了脸上,半晌过去,她只剩脑袋还能勉强维持着思索,“下人犯错,主子为难。金玉奴做错事,也都是牧心者的失职。况且无论是你还是我,亦或是别的人来,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没用的,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今晚的这一件由荒唐情爱为开端的事件,或许本就无解,而她也只能将其归结为时运不济。贺长情闭了闭双眼,第一次打算就此认命。
也恰是此时,三人背后的木门传来吱呀一声的轻响,动静算不得大,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却显得特别清晰。
贺长情回过身便见是沈慈,人不由得一愣。
面色潮红,仍带着动情痕迹的沈慈此时只着了一身轻薄纱衣,勾勒得她本就曼妙的身姿愈发地玲珑有致,尤其是腰窝那里更是不盈一握。
贺长情甚至觉得,也不能怪圣上偷偷摸摸地前来与人私会,她若是男人,也定会对这样的妙人念念不忘。
“小阁主,妹妹,还有祝小哥,圣上让你们进去说话。”说着,沈慈一边拢着被夜风吹开些许的外衫,一边往旁边侧过了身子。
看来,圣上是刻意支开了沈慈的。没有沈慈这样的枕边人为他们说话求情,还在气头上的梁淮易岂不是更难收敛?
贺长情的心都凉了半截。
不过凉归凉,她进屋后的一切都力争做到完美,让圣上无错可挑。就连祝允和沈怜都跟着她的一举一动,再无任何遗漏。
“唤你们三人进来,是为两件事。第一,鸣筝阁即日解封。第二,沈怜你相中了京都哪家公子,无论是谁,朕这就下旨为你赐婚。”得到滋润,又冷静许久的圣上看起来心情颇好,不仅恕了他们的无礼之罪,甚至还悉心安排起日后的事来。
但贺长情明白,这其实不过是另一种让他们闭嘴的手段而已。可能是这事梁淮易本就做得不地道,又着实不想闹大,心虚之下,居然退而求其次,通过这种方法来确保消息的不会外传。
贺长情对梁淮易使在她身上的那些弯弯绕感到心灰意冷,但同时又分外庆幸,这样好歹是不用去死了。
“属下,叩谢圣恩。”她向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圣上都主动退了一步,还递过来个台阶,她不赶紧应下那才是真的犯蠢。
只是贺长情没有想到,就在她的身边,还真有一个蠢到如此境界的人。
沈怜跪在地上,一改今日的格外沉默,只摇着头,隐隐啜泣起来:“我不要,我不想要赐婚。哪怕那个人是谪仙下凡,我也不要。”
“沈怜!你糊涂了?”贺长情拼命给人使着眼色,可沈怜却像是瞎了眼一般,根本接受不到。
从前也没发现这个沈二姑娘有常伴青灯古佛的志向啊,如今却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连谪仙下凡那样顶好的人物都入不得她眼了?
“你慢慢挑选,有了意中人再告诉朕,朕替你做主就是。”圣上根本不吃沈怜这娇滴滴的一套,他决定了的事情,便是有山川湖海阻他,他也要想办法炸出一条道来,“你先下去吧。还有你,那个叫祝什么的金玉奴,朕有话要与贺长情单独聊聊。”
圣上金口都开了,那二人自是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一瞬间,屋内只剩下了她和圣上。
烛火衬得梁淮易的侧脸柔和了几分:“朕与阿慈本就两情相悦,从前还是六皇子时,朕便发誓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
“您并未食言。”虽说身为天子,开枝散叶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任务。但好在,梁淮易到现在都为沈慈守身如玉。
“朕也知晓,下毒谋害之人并不是她。”
听到这里,贺长情终于没能忍住抬起头来:“既然您放不下,也明白不是沈慈姑娘下的毒,那为何不将她迎回宫中?您二人还,还跑这里来……”一解相思之情。
你们这干的,是人事吗?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