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您救救我!您最了解我,知道我昨夜不是故意的!求您劝劝大公子,留下我吧!”
陈若茵几番求情未果,只好将目光投向赠她春药送她进覃竹园的赵氏。自己是按照赵氏的吩咐去勾引顾承宴的,如今出事,赵氏该力保自己啊!
奈何赵氏得了顾国公的暗示,已然明白陈若茵这颗棋子不能用了。
她眸色微暗,面带微笑道:“你这孩子,不过一件小事,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只是你做了承宴不喜欢的事,我身为他的嫡母,自然不好留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给他做妾。你放心,此次回家,自有国公府的人一路跟随护卫,我在你家里叔叔伯伯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有我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赵氏笑得温和,陈若茵却从她眼里看出威胁。
若是自己敢当众说出是赵氏指使自己下药,只怕下场不会比被赶出顾府要好!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全都是顾国公府的人,就连自己的丫鬟也在一早被顾承宴带去审问。
孤立无援的感觉,瞬间让她回到父母刚刚去世的时候,周边的叔叔伯伯一边安慰她,一边觊觎她手里的祖产。
一面笑着与她说话,一面暗中将她许给一户急着娶阴妻的人家!
既然在哪都是死,那不如死在京城,来个干脆!
陈若茵眸色由悲到怨,由怨到恨,最后归于死寂,神情几番变化。
叶青漓越瞧越觉得不对,刚要开口,眸中却有寒光一闪而过。
只见陈若茵从发间拔出一根银钗,重重往自己颈间插下去!
顷刻间鲜血如柱,染红了地面!
“啊!!!”
辛氏未料到陈若茵竟如此决绝,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叶青漓瞧着陈若茵的动作,心里咯噔一声,正要上前按住她的伤口,耳边却传来顾承英紧张的声音。
“三嫂,你的肚子!”
辛氏竟是被这一幕吓得直接动了胎气,羊水瞬间染湿衣裙。
赵氏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对着辛氏大喊。
“哎呀!慕青!慕青你别慌,大夫,快叫大夫!”
叶青漓只慌乱了一瞬,心中瞬间有了规程。
她一边往辛氏身边走,一边道:“采莲,你过来卸了陈姑娘的钗子,按住她的伤口,等大夫过来。”
走到辛氏身边后,她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辛氏的情况,保持镇定道:“三弟妹,你别慌。你腹中的孩子已经足月,母子情况都好,只要专心生产不会有事的!”
随后,叶青漓便吩咐顾府下人将辛氏送到一早准备好的产房,府内稳婆她一早备下,得到消息连忙为辛氏接生。
顾承宴和顾国公两个大男人不方便靠近辛氏的产房,也立刻吩咐人去叫了大夫和顾承卓。
不过一会功夫,顾府就请了两个大夫来。
一个给陈若茵包扎伤口,一个守在辛氏门外以防不测。
赵氏身中奇毒,瞧见辛氏生产,一时激动气血翻涌,重重咳了口血,本来该守着辛氏产房的大夫又被叫来给她看病。
顾承卓出门办事一时难归,顾承英看着吐血的母亲和临盆的三嫂,一时竟不知该先照顾哪个?
叶青漓上前安慰她先照顾赵氏,辛氏这边有她看着。
府内一时间三个病人,下人们也乱作一团。幸有叶青漓一直坐镇,才渐渐井然有序起来。
不多时,赵氏情况好转,喝了药睡下,陈若茵的伤口也包扎好,只剩下辛氏还在产房未出。
府中几乎所有主子都被叫来在产房外焦急得等着,叶青漓也坐在一旁。
看着脖子缠着厚厚一圈纱布,唇色惨白的陈若茵走过来,她不禁皱起了眉。
“你来这做什么?”
陈若茵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辛氏的房间跪了下来。
“是我不好,吓到三少奶奶让她早产,都是我的错!”
死过一次却没死成的人,是没有勇气死第二次的。
尤其方才亲眼看着自己脖间冒着汩汩鲜血,感受过生命的流逝,陈若茵就更不想死了!
可她想活就得先解决眼下的事。
给大公子下春药无外乎被赶出府去,可若是害得三少奶奶早产出差错,她就真的万死难恕了!
顾国公冷脸看着陈若茵,从前赵氏在他耳边提到的优点此刻全被抛诸脑后,一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可能因为她有什么闪失,他心底的火就噌噌往外冒!
“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杵在这做什么?承宴说得对,你这种不仁不义的人,就不该留在顾府!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去!”
其他人不知发生什么事,瞧着顾国公对陈若茵态度大变,都惊讶地看着两人。
顾承宴见陈若茵伤口处还在溢血,语气略有缓和,却也丝毫不让道:“你此次回家,会有顾国公府的人护持,你若愿意,我顾国公府也可做你后盾,为你招婿。”
陈若茵湿了眼眶,却摇摇头,哽咽不已。
“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也不该一心求死吓到三少奶奶!”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三少奶奶能够平安生产!我确认她和孩子没事,自会离开顾府。”
叶青漓见她哭得伤心,眼底隐有后悔,思及她之前求饶时说过的话,还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你真的知错了?”
陈若茵红着眼眶点头,“若茵已经知错,只求三少奶奶和孩子能平安!”
“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我给你第二条路。如果你所言配阴婚一事为真,你日后便留下。”
“青漓?”
“不过不是在顾府!”听见顾承宴难以置信的声音,叶青漓连忙补充,“我会将你送到我的铺子里打杂,日日做苦力活作为惩罚,一个月后为你招婿,如何?”
悔恨的泪水模糊了眼眶,陈若茵抬头看着这个她从来没看懂的大少奶奶。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