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有心想再读一章,但被大部分人喝止了,双胞胎表示再进行下去他们的胃就要开始消化脑子了,于是疯眼汉只能悻悻放弃将书往韦斯莱夫妇的方向推。
午餐照例又是一番既有信息大讨论,某种程度上说,这应该是哈利近期经历过的最平静的一顿饭,他不需要一边思考着魂器,邓布利多亦或是格林德沃,一边将尝不出味的食物送进嘴里,只需要偶尔对有关死亡圣器的部分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做个测试怎么样?”弗雷德因为嘴巴里塞满了土豆泥而说得含含糊糊,“认为死亡圣器真实存在的请举手!”
卢娜第一个举起手,哈利思考了片刻也举起手来,纳威看上去满脸纠结,乔治举起了双手(“我代替弗雷德一起!”),赫敏木着脸盯着面前的煎蛋饼无动于衷,罗恩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将手放在脸旁,活像个抓耳挠腮的猴子。
“哦,好吧,情理之中。”乔治这样总结道,“但我还是觉得你们后半程绕不开这东西。”
“毕竟是标题嘛。”罗恩看赫敏的杯子空了,忙不迭去给她倒南瓜汁。
赫敏似乎有点动摇,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所以我真好奇你们接下来会去做什么。”弗雷德说,“是魂器?还是圣器?”
“我认为魂器才是我们应该做的正事。”赫敏狠狠挖了一大块布丁,“我们不可能到处去找接骨木问死神有没有把你身体的一部分做成魔杖。”
双胞胎和罗恩捧腹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谁再说你不懂幽默我跟谁急,赫敏。”乔治揩着眼角的泪花,“太妙了。”
这边的笑声爆发之前,邓布利多同样在对付一块布丁,麦格教授坐在他身边,偶尔侧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盘子里的甜品还剩下最后一口时,邓布利多终于转过头,“想问什么就问吧,米勒娃。”他轻松地笑了笑。
“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麦格教授的叉子掉在了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只是想知道——”她略微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要将死亡圣器的谜题留给孩子们?”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
“那是一个提醒。”
“提醒?”麦格教授皱起眉头,“因为老魔杖?”
“老魔杖只是其中之一。”邓布利多幽幽叹道,“更重要的是另一样东西,尽管我并不希望它会派上用场。”
麦格教授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拿到了?可是为什么——”
邓布利多推开了盘子,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认为这个问题应该留到更安静的时间去讨论。”
孩子们爆发出的笑声刚好淹没了这后半句话,但麦格教授还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她的确也没有更多精力去发问了,邓布利多目前透露出的惊人信息让她心跳如擂鼓,也许真相的水面下,正蛰伏着某种庞然大物。
韦斯莱先生在午餐结束后的休息时间就拿起了那本书翻看,他重新阅读了一遍罗恩面对魂片的部分,直视文字带来的冲击要比倾听时大得多,也让愧疚感更甚。他长叹一口气扣上书,决定晚点时还是要找罗恩谈谈。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后,随着听众们返回座位,韦斯莱先生面前的纸页也出现了新一章的标题,是某个很熟悉的字眼。
“死亡圣器?”乔治眼尖,率先读了出来。
“这本点题可来得有点晚啊。”卢平半开玩笑。
没什么人应和他,联想到上一本的混血王子以及正坐在这的王子本人,孩子们都闭嘴了。
【哈利喘着粗气跌坐在草地上,又马上爬了起来。时已黄昏,他们似乎着陆在一块田地的角落上,赫敏已经挥动魔杖在他们周围绕圈子跑着。
「统统加护……平安镇守……」
「那个背信弃义的老家伙!」罗恩喘息着,从隐形衣下钻出来,把它扔给了哈利,「赫敏,你是天才,绝对的天才,真不敢相信我们跑出来了!」】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弗雷德说,“赫敏真是够当机立断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要是没有赫敏,我们肯定会被食死徒咬下块肉,”罗恩诚恳地说道,赫敏轻轻哼了一声,经此一段,他俩的关系倒没那么紧绷了。
【「降敌陷阱……我没有说那是毒角兽的角吗,我没有告诉他吗?现在他的家被炸毁了。」
「活该,」罗恩说,一边检查着撕坏的牛仔裤和腿上的伤口,「你猜他们会怎么处置他?」
「哦,我希望他们不要杀了他!」赫敏呻吟道,「所以我才让食死徒在我们离开时瞥见哈利一眼,这样他们就知道谢诺菲留斯没有撒谎。」】
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试图用余光去瞟卢娜的表情。
但卢娜显然更为豁达,“他差点让你们陷入危险。”
“话是这么说,但是……”罗恩犹犹豫豫,“我不该说他活该。”
“你们刚刚逃出来,又特意做了那么多。”卢娜摇摇头,“虽然我还是很担心他,但一时的口舌无可厚非。”
唐克斯笑了起来,“小卢娜颇有伟人心胸。”
“能够正视亲近之人的错误,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品质。”邓布利多也点头认同。
【「但为什么把我藏起来呢?」罗恩问。
「你应该是得了散花痘卧床不起的,罗恩!他们绑架卢娜是因为她爸爸支持哈利!如果他们知道你和哈利在一起,又会怎样对待你的家人呢?」】
“天哪,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唐克斯猛地一锤手心,“赫敏思虑太周全了!”
赫敏笑了笑,她现在面对大人们的夸赞要比一开始更自在些了,“大家没事就最好了。”
“可你的爸爸妈妈呢?”罗恩问道,“食死徒应该看到你了。”
“他们应该已经出国了。”赫敏深吸一口气,“伏地魔没那么多精力跑到南半球去。”
【「那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澳大利亚,」赫敏说,「应该没事。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只看到你们两个……”雷古勒斯沉吟着,“他们会不会去核查罗恩散花痘的真实性?”
“哦,我希望不要。”弗雷德被这个可能吓到了,“实在不行只能我喝了复方汤剂躺在床上。”
“希望小罗尼临走时候给我们留了几根头发。”乔治说。
“我的枕头上应该有。”罗恩试图出谋划策。
“但你的床现在恐怕已经属于食尸鬼了。”德拉科插嘴道,“我诚信建议你回去以后换个床睡,韦斯莱。”
“谢谢,不劳您费心。”罗恩翻着白眼回答。
【「你太有才了。」罗恩再次赞叹,满脸敬畏。
「对,没错,赫敏,」哈利热忱地赞同道,「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我们会怎么办。」
她开颜一笑,但马上又严肃起来。
「卢娜会怎样呢?」
「嗯,如果他们说的是实话,那么她还活着——」罗恩说。】
“我会活着的。”卢娜对这一点好像特别有信心,“我还没有加入你们的战斗呢!”
“我们更希望你像德克一样半路跑出来。”赫敏说。
“如果有机会的话。”卢娜居然认真回答了。
【「别那么说,别说了!」赫敏尖叫道,「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那么她会进阿兹卡班的,我猜,」罗恩说,「她是不是能在那里活下来呢——许多人都不能……」
「她会的。」哈利说,他无法忍受去设想别的可能,「卢娜,她很坚强,比你想象的坚强得多。她可能正在给犯人们讲骚扰虻和蝻钩呢。」】
“哦,我喜欢你对我的描述,哈利。”卢娜轻声道,“阿兹卡班的骚扰虻也许比我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多,”
“但我一点都不希望你进去见识。”哈利赶忙说。
“不过他们应该不需要知道蝻钩。”卢娜又进入了那种做梦似的状态,好像没听到哈利的话。
【「我希望你是对的,」赫敏说着,用手擦了一下眼睛,「我会为谢诺菲留斯感到很伤心的,如果——」
「——如果他刚才没有把我们出卖给食死徒的话,是啊。」罗恩说。
他们搭起帐篷,钻了进去。罗恩给大家泡了茶。惊险逃生后,这个寒冷的、发霉的老地方感觉像家一样:安全、熟悉和温馨。】
“我们已经离不开它了。”也许是受这段温馨的形容词感染,罗恩打了个哈欠,“回想魁地奇刚住进去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太适应呢。”
“现在连魁地奇都变得遥远了。”弗雷德说,“在学校打球,被伍德和安吉丽娜训斥,都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还有三个魂器,哈利心里暗暗计算着,解决掉这仅剩的三个魂片,他就可以走向那命运的决斗场,实践那个预言。他努力将这部分任务想得轻松一些,尽管目前来看他们没得到任何线索。
【「哦,我们为什么去那儿?」几分钟的沉默之后,赫敏叹息着,「哈利,还是你说得对,又是一个戈德里克山谷,完全是浪费时间!死亡圣器……真是垃圾……不过,」她似乎突然冒出了新的想法,「不过这一切可能是他捏造的,不是吗?他很可能根本不相信死亡圣器,只是为了等食死徒到来,拖着我们不停地说话!」】
“哦——”
“对不起,”赫敏这次抢在卢娜之前开口,“我现在知道他相信那个,只是我们想法不一。”
哈利觉得承认这件事对于赫敏来说是个大进步。
“真遗憾你仍在保留你的意见。”卢娜也没再费劲说服,或者说她本来就很少去说服人相信什么。
【「我不这么认为,」罗恩说,「在那种紧急关头,现编一套故事要比你想象的困难得多。我是在被搜捕队抓住后体会到的。跟捏造一个新人比起来,装成是斯坦就容易得多,因为我对他有点了解。老洛夫古德当时的压力非常大,要想办法把我们拖住。为了跟我们不停地交谈,我想他对我们讲了真话,或者说他认为那是真的。」】
“这话倒是没错。”穆迪单手弹开酒壶盖,哈利不禁思考他每天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往里面灌下足够喝一天的酒的,“伪装要比捏造更容易,这在我们的审讯中也是通用的原理,犯人往往在开口的一刹那就透露出一些信息。”
“这可不是什么恰当的比喻。”金斯莱笑道,“不过也的确说服我了,至少在死亡圣器的信息上,我认为洛夫古德先生没有进行艺术加工或者编造。”
【「嗯,我认为这无关紧要,」赫敏叹了口气,「就算他当时是诚实的,我一生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多的谬论。」
「等一等,」罗恩说,「密室就曾被当成一个传说,不是吗?」】
“对呀!”弗雷德像是找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有时候真相就潜藏在传说里。”
“这是两码事。”赫敏扶着额头,“退一步说我们能在历史书里找到找到斯莱特林这个人,但是——”
“但我们也看到了佩弗利尔的墓碑。”哈利打断了她,“也许只是年代久远。”
“那我期待一个推翻我结论的决定性证据。”赫敏摊开手。
【「但是死亡圣器不可能存在,罗恩!」
「你一直那么说,但是其中一个是可能存在的,」罗恩说,「哈利的隐形衣——」
「三兄弟的传说只是个故事,」赫敏坚定地说,「一个关于人类如何害怕死亡的故事。如果活着仅仅是藏在隐形衣里面那么简单,那我们就已经拥有需要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