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这恭维我。”说是这么说，但她的脸色还是放晴了。

【「准是很高级的魔法，不然伏地魔为什么想知道？我觉得要搞到这个情报很困难，哈利，你必须非常谨慎，怎么接近斯拉格霍恩，要想个计策。」

「罗恩说只要我今天魔药课后留下来……」

「哦，如果罗－罗说了，你最好照办，」她顿时火冒三丈，「罗－罗的判断什么时候错过啊？」

「赫敏，你就不能——」

「不能！」她怒气冲冲地甩了一句，转身就走，把哈利一个人丢在齐踝深的雪地里。】

“我都快忘了他们还在吵架。”弗雷德咂咂嘴，“可怜的小哈利。”

哈利想说他书里书外都够尴尬的，罗恩和赫敏现在又要离彼此八丈远了。

【这些天的魔药课已经够不自在的了，因为哈利、罗恩和赫敏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今天赫敏把她的坩埚挪到一边，和厄尼挨着坐，对哈利和罗恩两个人都不理了。

「你怎么得罪她了？」罗恩看着赫敏高傲的侧影，小声问哈利。】

哈利用一种你怎么好意思问出这句话的眼神看着罗恩，“还不是因为你。”

罗恩举手投降，“我在反思了，你快帮我想想怎么去求和好。”

哈利懒得掺和到他们俩中间，但还是觉得早点让他们俩和好自己会更自在，“要不你写封道歉信？”

罗恩拉长脸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对策，另一边，乔治又念下去了。

【哈利还没来得及答话，斯拉格霍恩就在前面叫大家安静了。

「请静一静，静一静！快点儿，今天下午有很多事要做！戈巴洛特第三定律……谁能给我讲讲——？当然是格兰杰小姐啦！」

赫敏用最快的速度背道：「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称，混合毒药之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份之解药之总和。」】

“什么和什么之和？”罗恩看着哈利，而后者也显然没听明白。

斯内普倒是摆出一副看好戏表情，“我开始期待波特这堂课的优秀表现了。”

【「完全正确！」斯拉格霍恩微笑道，「格兰芬多加十分！现在，如果我们承认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成立……」

哈利只能按斯拉格霍恩的话相信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成立，因为他压根儿没听懂。除了赫敏之外，似乎谁也没听懂斯拉格霍恩下面的话：

「……当然，这意味着，假使我们已用斯卡平的现形咒正确分析出魔药的成份，我们的首要目标不是简单地选择每种个体成份的解药，而是找到附加成份，它能通过近乎于炼金术的程序，把各种互不相干的成份变形——」】

乔治饶有兴味地停了一下，“我都快忘了六年级魔药课的内容了，这段还真新鲜。”

“因为咱们那个时候一直忙着给产品打开销路。”弗雷德说道，“而且别忘了，那时候的教授还是——”他又意识到教授本人就在这坐着，赶紧刹车。

【罗恩半张着嘴坐在哈利旁边，心不在焉地在他那本崭新的《高级魔药制作》上乱画着。罗恩总是忘记他现在听不懂课已经不能再靠赫敏救他了。】

“听听，听听，”弗雷德一边说一边摇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失去了多好的助力啊。”

“不行就别读了吧，跟着哥哥回来开店，没有赫敏我们都担心你能否通过N.E.W.Ts.”

“你们胆敢教唆你弟弟退学！”

“我错了妈妈，”乔治迅速服软，“只是开玩笑。”

【「……所以，」斯拉格霍恩最后说，「我要你们每人来我的讲台上拿一个小瓶子，在下课前必须配出瓶中之物的解药。祝你们好运，别忘了戴防护手套！」】

哈利现在知道斯内普嘲讽的底气从哪来了，甚至连赫敏都向他投去“看你怎么搞”的目光。

“所以这节课是自行创作？”罗恩现在无比后悔他在这之前跟赫敏大吵一架，那意味着他现在得不到任何助力，以他自己的魔药水平来说，还不如直接让他推门走人呢。

“真可惜，”德拉科丝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新任魔药小王子在这么快就要摘掉他虚假的桂冠了。”

哈利此时倒没闲心回怼他，他更关心当自己失去魔药天才的光环后，斯拉格霍恩会不会更加排斥他的接触，那样他就更没把握得到记忆了。

【赫敏马上离开凳子朝讲台走去，她都走到一半了，其他人才意识到要行动。等哈利、罗恩和厄尼回到桌前，她已经把瓶里的东西倒进了坩埚，在下面点起了火。

「可惜那个王子这次也帮不上你了，哈利，」她直起腰，愉快地说，「你必须理解其中的原理，没法投机取巧！」】

“你怕不是早就想跟我说这句话了。”哈利悲哀地说。

赫敏不置可否，“如果你能认真学习那课本上的知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你显然没有，你只是一直在用小聪明去投机取巧。”

“可是哪的知识不是知识呀，”罗恩又没忍住反驳道，“哈利以前可从来没有把一本书这样看重过，那上面也不止有魔药的内容，还有其他的小咒语呢，想想倒挂金钟！”

赫敏又不说话了，她抿着嘴给了罗恩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哈利恼火地拔出瓶塞，把那鲜艳的粉红色毒药倒进坩埚，点着了火，一点儿也不知道下面该干什么了。他看看罗恩，罗恩傻头傻脑地站在那儿，只是依样做完了哈利所做的事。

「王子真的没有提示吗？」罗恩小声问哈利。

哈利抽出他那本宝贝的《高级魔药制作》，翻到解药那一章。有戈巴洛特第三定律，跟赫敏背的一字不差，但没有王子写的注释。显然王子跟赫敏一样毫不费力就理解了。

「没有。」哈利沮丧地说。】

德拉科现在兴致上来了，他托着腮帮子迫不及待要听听哈利在魔药课出糗。

哈利的心随着那句“没有”一起沉了下去。他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用别人的笔记欺骗教授的错误性。

【赫敏劲头十足地在坩埚上方挥舞着魔杖，可惜他们模仿不了她的魔法，因为她现在已很擅长无声咒，不用说出咒语。这时厄尼正对着他的坩埚念叨着「原形立现！」听起来挺像回事，哈利和罗恩赶紧效仿。】

空间里传来几声窃笑，哈利悲愤地发现唐克斯和金斯莱嘴角也是压不下去的笑意。

“老实说，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让哈利心头一紧，这位格兰芬多院长的责难有时候可比斯内普的嘲讽让人难受得多，“我倒不是要抨击你使用别人笔记的行为，”麦格教授稍微调整了一下措辞，“但是当你本身的魔药基本功还不够扎实的时候，通过他人的智慧成果去获取不属于你的成绩也的确是不值得提倡的。”

哈利被说得垂头丧气，讷讷应是。

【只过了五分钟，哈利就意识到他那班上第一魔药师的名声将要毁于一旦。斯拉格霍恩第一次巡视时期待地朝他的坩埚里看了看，正准备像往常那样兴奋地欢呼，可是他立即缩回了头，被臭鸡蛋味熏得连连咳嗽。赫敏的表情得意到极点，她受够了每次魔药课上自己都被人超过。现在她正把那些神秘分离的成份小心地注入到十个不同的小水晶瓶里。哈利为了避免看到这恼人的情形，只好埋头去看混血王子的书，他猛地翻了几页。】

德拉科发出半声怪笑，结果被乔治突然大声的朗读盖过去了。

【有了，在那一长串解药名字的右边潦草地写着：

只需在嗓子里塞入一块粪石】

罗恩和赫敏都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不会是想——”

“可这不合规，”赫敏尖声说，“教授的要求是配置解药。”

“但这也是解药，”哈利努力争辩，“粪石可以解任何毒药。”

赫敏还是不赞同，但她一时也没想出更合适的语言去争辩，所以只是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粪石他不是听说过吗，很久以前，斯内普在第一堂魔药课上就提到：「山羊胃中的结石，可抵御多种毒药。」】

“这可真稀奇，”斯内普嗤笑一声，“我原以为波特先生脑子容不下任何我说过的话。”

“您在一年级时提问我的问题一直让我印象深刻，”哈利没有看他，“我可不敢忘记。”

【这不是戈巴洛特问题的答案，如果这课还是斯内普教，哈利也不敢这么做，但此刻他顾不得了。他冲向储藏柜，推开独角兽角和一堆堆干草药，在里面胡乱地翻找着，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硬纸盒，上面潦草地写着「粪石」。

斯拉格霍恩叫道：「还有两分钟，各位！」哈利打开盒子，看到了六块皱缩的褐色物体，与其说像石头，不如说像干腰子。他拿了一块，把盒子放回柜中，快步走回坩埚旁。】

“这回可就是彻头彻尾的投机取巧了，”德拉科发出一声冷哼，“斯拉格霍恩应该直接把你赶出去。”

“我的遭遇用不着你操心，马尔福，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书里的你怎么活命再说吧。”哈利回敬道。

【「时间……到！」斯拉格霍恩愉快地说道，「看看你们做得怎么样！布雷司……你有些什么？」

斯拉格霍恩在教室中缓缓地巡视，检查着那些五花八门的解药。谁都没有做完，赫敏正争取在斯拉格霍恩过来之前往她的瓶里再塞入几样成份。罗恩彻底放弃了，只是在努力避免吸入他坩埚发出的腐臭气。哈利站在那儿等着，粪石攥在有点汗津津的手里。

斯拉格霍恩最后踱到了他们桌前，闻了闻厄尼的解药，皱着眉朝罗恩走去。他在罗恩的坩埚前没有多待，迅速退开了，有一点作呕。

「你呢，哈利，」他说，「你要给我看什么？」】

乔治特地停在了这里，搞得大家一阵抗议，“别卖关子，快读！”罗恩在旁边大声嚷嚷，“斯拉格霍恩怎么说的！”

“别急嘛，各位，”乔治慢悠悠地给自己倒水，“等我缓一会。”

“以我对那老鼻涕虫的了解，”小天狼星悠悠开口，“他多半不会生气，甚至会觉得你很有创意，尤其是你曾经那么多次出色熬制魔药的前提下。”

哈利被他说得稍微松了口气，另一边，乔治终于喝完了水，继续读了。

【哈利伸出手，掌心里躺着那块粪石。

斯拉格霍恩低头看了足足十秒钟，哈利都担心他要吼起来了，但他扬起头，放声大笑。

「你真有胆量，孩子！」他捏起粪石，高高地举起来让全班同学看，「哦，真像你母亲……我不能判你错……粪石当然能解所有这些魔药！」】

斯内普面色铁青，不是为哈利受到的表扬，而是那句“你真像你母亲”，天杀的，莉莉才不会像这小子一样投机取巧走捷径。

某种程度上，马尔福和斯内普现在的表情都让哈利感到快意，他没有在斯拉格霍恩那失去信誉，这无疑也方便了他开展下一步计划，只是，麦格教授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他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仍然要将那本书奉为圭臬。

罗恩和他一样松了口气，“太棒了，还好你反应快，不然还真没法跟斯拉格霍恩解释。”

“我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赫敏抱着双臂，目视前方，“虚假的名气只需要更多谎言来维持，而且禁不住任何考验，最好的做法是把这当成一个提醒从此离那本秘籍远点，而不是假充躲过一劫，变本加厉。”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未来会有很多用得上魔药制作的地方吧，”罗恩反驳道，“哈利和教室大多数人需要的只是成绩单上的等级，只要这学期度过了不就万事大吉，还谈什么维持？”

“是吗，那我对未来的事态发展拭目以待。”赫敏背过身去，显然是不准备理他们了。

【赫敏满脸是汗，鼻子上粘着灰，面色铁青。她那没做完的解药在斯拉格霍恩身后慢吞吞地冒着泡，其中含有五十二种成份，包括一团她自己的头发。可斯拉格霍恩眼中只有哈利。

「你是自己想到粪石的，是不是，哈利？」赫敏咬着牙问。

「这就是真正的魔药师需要的独立精神！」哈利还没答话，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正像他母亲，对魔药有着天生的悟性，他无疑得了莉莉的遗传……对，哈利，对，如果你有粪石，那当然管用……不过，因为它不是什么毒都能解，而且它很稀少，所以了解怎样配制解药还是有用的……」】

卢平对赫敏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斯拉格霍恩就是有些势利，照常理来说，你的这锅作品才是最应该被表扬的。”

赫敏嘟囔了一句“我才不在乎。”但哈利看出她对此还是很受用的。

【全班惟一比赫敏更恼火的人是马尔福。哈利开心地看到他身上洒了猫屎似的东西。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对哈利什么也没做就得了全班第一表示愤慨，下课铃就响了。】

罗恩这次用怪笑回敬了过去，“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那样的，坩埚爆炸了不成？”

“那我可真遗憾没第一时间向你泼过去。”德拉科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