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事了。”白瑾秋笑了笑,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随后看向连容先生。
“连先生……”他刚开口问候,就见连容先生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探究。
“你是……小九?还是小十?”
空气瞬间安静。
白瑾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是指?”
连容先生眨了下眼睛:“你是BX7109,还是BX7110?”
白瑾秋瞳孔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脑海中瞬间思绪翻涌。
“我是……7109。”
“果然是小九,都长这么大了。”连容先生笑了。
白瑾秋来到连容先生的轮椅前,蹲下来抬头看向他,轻声问道:“您认识我?”
连容先生颔首:“我记得你,但你对我可能没什么印象了,毕竟只见过两面,第一次你还是昏迷状态。”
他说着,比了一下比轮椅扶手略高的位置。
“那个时候,你大概这么高吧,应该还不到五岁,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漂亮得像玉做的。”连容先生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因为小十。对了,你和小十现在叫什么?”
白瑾秋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哑:“白烬,您也可以叫我白瑾秋。BX7110现在叫白夏。”
“是哪几个字?”
“玉字瑾,秋天的秋。白夏是盛夏的夏。”
“瑾秋,好名字。是谁起的?”连容先生微笑着问。
“我和白夏互相起的。”白瑾秋说,“当初分配给我们的名字是白烬和白恹。白夏改得早,我现在对外依旧叫白烬。”
“那还是叫你瑾秋吧。”连容先生笑了一下,接着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次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去研究院办事,办完了准备走的时候,半路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团子急得在走廊里乱跑想找人帮忙,哭得话都说不清楚,还一直被踢开。”
连容先生撑着下巴:“我当时看小家伙哭得太可怜,就停下来问了问,结果他一下就抱住我的腿不放了,一张漂亮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的,奶声奶气的跟我求救,大概说的是:‘求求你,他快死了,实验没有停。’那个拦住我的应该就是小白夏。”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小家伙说的‘他’是谁,就跟着他去了,然后就隔着实验室玻璃第一次见到了你。”
连容先生说着有些感慨。
“你那时候确实太可怜了,那群疯子,我都不敢想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的身体里能流出那么多血来,身上被切得支离破碎,好像下一秒呼吸就要没了。所以我闯进去强行中止了实验,不然恐怕就没有后来第二次见到你了。”
白瑾秋神情恍惚了一下。
他对这件事有印象。
那是他小时候因为违规实验第一次濒临死亡。
人造实验体以前一向是不被当人看的,近些年因为他和许多同伴的暗中推动才有所改善。
但在二十多年前,他们这些人造基因实验体被归于实验耗材一类,很多活不到成年,死亡也只是被当作正常的实验损耗。
他和白夏因为基因源特殊才被看重一些,但待遇也没有好多少。
这种不顾他们死活的实验后来也有过好几次,但都没有第一次让他记忆深刻。他当时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几乎是只剩最后一口气才被抢救回来的。
那个时候,有人来救过他么……他有些记不清了。
那时候他年纪太小,加上是重伤状态,意识都不清醒,对那段记忆很模糊。
但此时仔细回想,他濒临昏死前似乎确实有人强行闯进了实验室……
连容先生接着说:“第二次见到你大概是一个月之后,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和小白夏两个漂亮得像水晶娃娃似的,很乖地跟我道了谢,然后就安安静静不说话了,一点没有那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活力,像那种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看着可爱又可怜。”
“不过也不怪你们。基因实验体出身的孩子从出生就被关在研究院里接受各种实验,从小被磨得不剩什么自主意识,能学会求救就很了不起了。”
白瑾秋瞳孔震颤:“您究竟是……”
连容先生笑了一下。
“连容这个名字你可能比较陌生,但我的代号你应该听过。”他眉眼微弯,“我是黑灰特战部队的第一任队长,深蓝,编号BK4662。”
“和你一样,也是基因实验体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