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白夏坐在一旁,看他醒了便打开了医疗仓盖,让他可以坐起来。
“你确实被注射了一种针对海马体的药物,注射的剂量会让你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失去注射前大约八十到九十个小时前的记忆,并且阻止你的大脑自行修复。现在已经给你注射了中和药剂,大约十五个小时后药效便会消失,到时候你的脑子就不这么乱了。”
“嗯。”白瑾秋捂着头坐起来,虽然在电流的刺激下强行回忆起了部分记忆片段,这种直接粗暴记忆恢复法副作用也很明显,他的思维明显变得迟缓了不少。这需要靠时间来恢复。
白夏看他精神不济的样子,说:“你再休息一会吧,回头等药物失效了再回忆任务的事,不然你还得头晕。”
白瑾秋缓缓地摇了摇头,问他:“现在几点了?”
白夏看了一下光脑的时间:“凌晨两点零七。怎么了?”
“容止汀呢?你们把人送回去了吗?”
“还没有。我本来打算派人先送他回去,但那小朋友不乐意,非得要见你,我就没强求,让他等着了。他现在在休息室里。”
白夏说完,挑了挑眉,发现白瑾秋的表情随着他的话柔和了下来,眼神无奈却又带着一丝笑意。
白夏:“……你和那个小Beta,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是什么关系。”白瑾秋瞥了他一眼,“给我找身衣服,洗浴室在哪,我清理一下去见他。他明天还有入学考核,今天弄得这么晚,别让他回去了,就在这里给他安排个房间,让他早点睡。”说着,他撑着医疗仓边缘从里面迈了出来。
白夏:“……”你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这是来朋友家做客顺便留宿吗?
而且你这么护着人的态度,还说你俩没关系,你看我信吗?
“那个小朋友可是在询问室里承认了喜欢你。你说你们俩没关系,不怕小孩伤心?”白夏意味深长道。
白瑾秋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你当他说的是什么喜欢?小孩把我当哥哥而已,别想多了。”
“是么。”
白夏语气淡淡,把放在一旁的衣服递给他,给他指了洗浴室的门,心说那小孩绝对不是单纯把他当哥哥。
A组的特工,如果连人说话时的情感都分辨不出来,那他趁早别干了,不然迟早在任务里死得很难看。
没想到这人在感情上这么迟钝,或许是当局者迷?
白夏这么想着,却没有挑破两人之间那层纱的意思。白瑾秋的事,让他自己苦恼去。
白瑾秋去洗浴室冲掉了身上残留的修复液,换好衣服之后,在去休息室的路上,白夏问他:
“你让他今晚留在这里过夜,就不怕他害怕睡不着?”
“没事,我会陪他睡,明天一早送他去考场。”
白夏:“……”他这个晚上已经不知道无语过多少次了,都这样了他们还没在一起?
来到休息室,白瑾秋敲了两下门,轻轻推开,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手肘抵着膝盖,闭着眼睛默默等待的容止汀。
“止汀。”白瑾秋轻唤了一声。
“白哥?”容止汀起抬头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确认眼前的人没有消失,眼眶瞬间就红了,几乎是踉跄着跑过来用力抱住白瑾秋。
白瑾秋刚从医疗仓里出来身上还没什么力气,被他扑得后退了一步,无奈地笑了笑,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声道:
“抱歉,让你等太久了。”
“哥,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容止汀从他怀里抬起头,把他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确认人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突然毫无征兆地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以为……你……我……”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也不知道具体要说什么。
天知道有人来要送他回去,说他今天可能见不到白瑾秋了的时候,他是真的浑身的血都凉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尤其是这里的人完全不回答他的任何询问,更加重了他的不安和恐惧,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鲜血淋漓的画面。
对于国家机密部门的审讯手段他不了解,但这种时候,想象总是比事实还要可怕。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到现在还在后怕没缓过来,连抱着白瑾秋的手都在发软。
白瑾秋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一边伸手帮他擦着眼泪,一边轻声安抚道: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
他在星舰上帮容止汀擦药按摩的时候坏心眼的把人弄哭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个时候,容止汀的眼泪却让他从未有过的心疼。
容止汀抱着他不说话,只是摇头,抓着他衣服的手用力到发白,眼泪根本停不住。
白瑾秋的眼中满是无奈,心脏似乎比刚才电流经过的时候还难受,不断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做着安抚的动作。
在后面被两个人无视的白夏:“……”
所以说,都这样了这两个人为什么还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