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姜次铁了心,任凭他再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沈钧见状又是一阵讽刺,“你看看他,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骨头倒是越来越硬了。”
江逸之还在帮助沈姜次寻得一线生机,不断回头劝说着沈姜次,“落成,快给师父赔罪,快呀!”
沈姜次这次是绝对不会服软的,他嘴角上扬,低垂的眼眸全是阴冷,他笑着:“认错?我何错之有,我不想成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不想活在尔虞我诈的阴谋里,我想自由自在的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沈钧:“你如今倒是不装了!”
“装?你以为我们想装下去吗?你以为我们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吗?是谁把我们弄成这个样子?”沈姜次今天就抱着不吐不快和视死如归的架势,不断控诉着这么多年藏匿在心底深处的话语。“就因为你的一朝落败,就因为你沈钧的一己之私,我们便都失去了自由,成为你的一颗棋子。好!可这样还不够,你还要让我们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好!这些都抛掉,如今呢!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如今的你为了赢不择手段,把整个东濮搅和的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什么报仇,不过是你用来争权夺利的一个借口!!”
半晌,整个殿内安静的可怕。
江逸之的心更是瞬间像是被人握在手中,慌张不已。偌大的汗珠不断从头顶滑落,目光不断从沈钧和沈姜次两人身上掠过。
沈钧也在这时开了口,“跪下!”
江逸之夹杂在两人中间似乎还想着劝和,“师父,落成……”
对此,沈钧给的理由似乎也名正言顺,“我是你师父,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于情于理,我都当得起。”
沈姜次不带丝毫怯懦的迎上他的目光,“哼!如今的我能明白是非,孰对孰错心中一目了然,师父?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你我之间的师徒情分就应该断的彻底。”
“你!”沈钧一时间哑然。
沈姜次还在说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师父?”
沈钧只觉得那冲至脑门的怒气,下一刻就要溢出。视线在周围掠过,终是落在不远处架子上的那把长剑上。清脆的哗啦声响彻整个殿堂,他提着长剑慢步而来。江逸之想要阻挡,却被他一把推开。
转眼间,泛着寒气的长剑架在沈姜次脖子上。“沈姜次,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以为你是谁?慕家,它算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意外攀附上慕家,就自诩为得了靠山。我告诉你,我沈钧既然能捧你上天就能把你拉下来。你不过是那阴沟里的老鼠,若是没我沈钧普天之下,谁知道你什么东西。如今你应该老鼠上了岸,见了光,便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真是可笑!!”
他说的这些话,沈姜次没有否认。因为事实也自诩如此,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条命,走到这个地步,落成不可否认你对我的教导。你说得对,若是没有你或许我这条命早就没有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计较这其中有多少算计,虚情假意,这条命你若是想要那便取走吧!”
“沈姜次,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着,沈钧握着长剑的手又紧了几分,靠近了几分,长剑轻而易举的划破他的皮肤,鲜血跟随着疼痛感出现。
看眼如此剑拔弩张,江逸之彻底慌了神,“师父,落成……”
沈钧警告着,“这无关你的事!闭嘴!!”
可江逸之总不能任由着,这场悲剧在他眼前发生。他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叩门声从外面传来硬生生将一切打断。
沈钧冷着眸子,问道:“什么事?”
“主子,是边关急报。”
沈钧道:“进来。”
殿门顺势被推开,沈姜次的身影被暴露在光亮之下,长剑依旧架在他脖子上。抬眸看,微弱的阳光配合着将他的身影拉长。沈钧站在暗色之中,他站在光亮之中,只是那身下身影交叠之下,是禁锢着他前进步伐中的绳索。综合交错中,自黑暗延伸而出,大有再次将他拖入黑暗的打算。
只见,下人在沈钧耳畔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脸色在那一刻瞬间似乎安奈下去不少,抬眸看着沈姜次的眼眸也拨开怒气,恢复了半分理智。